邪物溃散,院落中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寒邪气也随之烟消云散,唯有月光清冷地洒在破败的庭院中,映照着一地狼藉。老陈头跪伏在地,老泪纵横,身体因激动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他看守这驿站大半辈子,日夜与恐惧为伴,今日终于得见天日,心中对妙光王佛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圣僧!活菩萨!多谢圣僧除了这祸害啊!”老陈头的声音哽咽,不住地磕头,“这鬼东西盘踞在井里好些年了,害死了不少误入此地的人,小老儿我……我差点也……”
妙光王佛袖袍轻拂,一股柔和的愿力将老陈头托起,温言道:“老丈不必多礼,除魔卫道,本是份内之事。你世代守护此地,辛苦了。”他的目光随即落向那口依旧散发着残余阴气的枯井,“然,此地祸根,并非全在此邪物。井下深处,似有异物躁动,与这驿站古战场遗址息息相关,还需探查明白,方能永绝后患。”
老陈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与恐惧:“井……井下?圣僧,不瞒您说,这口井早就枯了不知多少年了,深不见底!老辈人传下话来,严禁后人靠近,更别说下去了……说下面连着……连着不干净的东西,是……是个封印之地!”
“封印之地?”净言走上前,关切地问道,“老丈,你可知道这封印的来历?祖上可曾留下什么话?”
老陈头努力回忆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唉,年代太久远了,传到小老儿这里,早就七零八落了。只依稀记得,祖上好像不是普通人,是……是很多很多年前,一支什么‘星陨阁’的修士大人留下的守印人后代。说这下面镇着……镇着很可怕的古代魔物,一旦放出来,会酿成大祸!让我们陈家世代守在这里,不让外人靠近,也……也监视着封印的状况。可年代久了,什么修行法门早就失传了,到了我这一代,就只剩下守着这破驿站,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连下面到底啥样都不知道了……”说着,他又惭愧地低下了头。
“星陨阁?”净坚与净言对视一眼,他们都曾听老师提起过这个上古正道宗门的名字,似乎与“镇岳盘”有关。没想到在此地竟遇到了其守印人的后裔。
妙光王佛微微颔首,印证了心中的猜测。他之前感应到的那股古老正大的封印气息,果然源自星陨阁。而幽影教派遣邪物潜伏于此,目的正是为了腐蚀这上古封印。
“老丈已尽职责,不必自责。”妙光王佛安抚道,“贫僧需亲自下井一探,加固封印,以绝后患。净坚,净言,你二人在此护法,警惕可能残留的邪祟或外界干扰。”
“弟子遵命!”净坚、净言齐声应道,立刻一左一右守住井口两侧,凝神戒备。净坚长棍杵地,愿力暗运;净言则双手结印,布下一层简单的预警禁制。
妙光王佛走到井边,井口幽深,寒气逼人,残留的邪气如同毒蛇般盘旋。他并未犹豫,身形轻轻一晃,便如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飘入井中,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
井壁潮湿滑腻,布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和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妙光王佛周身自然流转着清净愿力,如同明灯,照亮了下方的路径,所有污秽邪气靠近便被净化。井极深,垂直向下约百丈之后,井道开始倾斜,通向一个更为广阔的地下空间。
越往深处,空气中的煞气与怨念越发浓重,仿佛能听到无数金戈铁马的厮杀声、垂死者的哀嚎声在耳边回荡,这是古战场残留的强烈精神印记。但对妙光王佛而言,这些幻象如同水面涟漪,触及其慈悲心光便自然消散。
终于,前方出现微光。妙光王佛飘然落地,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某种暗金色金属构筑的古老祭坛。祭坛呈八角形,高达三丈,每一面都刻满了密密麻麻、充满玄奥道韵的符文,这些符文虽然历经无数岁月,依旧流转着微弱却纯正无比的浩然之气,正是星陨阁的独门封印手法——八荒镇魔印。
祭坛八个角上,各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灵石,原本应光芒熠熠,此刻却大多黯淡无光,甚至有两颗出现了细微的裂纹。祭坛正中央,则是一个凹陷的槽位,槽位边缘的纹路,与妙光王佛手中的“镇岳盘”碎片形状隐隐契合!显然,这里正是安放“镇岳盘”核心、驱动整个封印的关键阵眼!
然而,此刻的祭坛状况却不容乐观。整个祭坛被一层稀薄但极其粘稠的暗红色邪气所笼罩,这邪气如同活物般,正不断侵蚀着祭坛上的符文,尤其是那几颗黯淡的灵石和中央的槽位,侵蚀得最为严重。祭坛下方,连接着地脉之处,更是传来一阵阵沉闷而狂暴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存在正在不断冲击着封印!
“果然如此。”妙光王佛了然。幽影教邪物长期盘踞于此,其主要任务就是不断以邪力污染封印核心,削弱其力量,试图为封印下的魔物破封创造条件。若非星陨阁的封印实在高明,恐怕早已被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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