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公子话音未落,他身后那群如狼似虎的护卫便已隐隐散开,形成一个半包围的态势,将妙光王佛师徒三人围在当中。广场上的人群见势不妙,纷纷后退,让出一片空地,却又不愿离去,远远围观,交头接耳,显然对这公子哥颇为忌惮。
公子哥摇着折扇,苍白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目光在妙光王佛身上打量,最终又落在他手中那块毫不起眼的黑色石头上:“本公子乃‘沙驼商会’少主,骆文斌。这位大师,出手倒是阔绰。二十两银子买块垫脚石都嫌硌得慌的玩意儿,莫非是看出了什么门道?不如拿出来,让本公子也开开眼?”他语气轻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优越感。
净坚踏前一步,将老师护在身后,手中长棍顿地,发出沉闷声响,沉声道:“施主,买卖已成,银货两讫。此物既归我师所有,便不劳旁人费心查看了。”
骆文斌眉毛一挑,折扇“啪”地合拢,指着净坚,冷笑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在这焚城,还没有我骆文斌想看而看不了的东西!识相的,把石头交出来,本公子或许赏你们几个盘缠,滚出焚城。否则……”他身后护卫齐齐上前一步,手按刀柄,杀气腾腾。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和议论。
“是沙驼商会的骆少主!”
“这下这几个和尚麻烦了!”
“骆少主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看上的东西没有弄不到手的!”
“听说他姐姐还是烈阳帮帮主最宠爱的三夫人呢!”
净言眉头微蹙,低声道:“老师,此人身份特殊,沙驼商会与烈阳帮关系密切,不宜正面冲突。”
妙光王佛神色依旧平静,仿佛眼前的剑拔弩张与他无关。他轻轻摩挲着手中黑石,感受着其内那缕被浊气深埋的离火之精与不屈意志,淡然开口:“骆施主,万物有主,缘法自定。强求非但无益,反易招灾祸。此石于你,不过顽石一块;于贫僧,却另有一番因果。何必执着?”
骆文斌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哈哈哈!因果?灾祸?秃驴,少在本公子面前装神弄鬼!在这焚城,我沙驼商会就是因果!我骆家就是规矩!最后问一遍,石头,交是不交?”他眼神渐冷,折扇指向妙光王佛,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气氛瞬间紧绷,围观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净坚肌肉紧绷,愿力暗运,准备随时出手。净言也凝神戒备,观察着对方护卫的动向。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洪亮而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骆贤侄,何事在此大动干戈啊?”
人群分开,只见一名身着赤红色劲装、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中年汉子,带着一队气息精悍的烈阳帮众大步走来。为首那汉子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如电,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修为赫然达到了炼神返虚(举人/僧伽)的巅峰,距离炼虚合道(进士/贤者)仅一步之遥。他正是烈阳帮负责此片区域治安的堂主,赵炎。
骆文斌见到赵炎,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收起折扇,拱手道:“原来是赵堂主!没什么大事,就是碰见几个不懂规矩的外来和尚,买了块破石头,本公子好奇想看看,他们却推三阻四,言语冲撞。”
赵炎目光扫过妙光王佛三人,尤其在妙光王佛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身为烈阳帮高层,见识自然比骆文斌广博得多,能感觉到这白衣僧人气息深邃如海,平静之下隐有雷霆,绝非寻常人物。他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眼下焚城暗流涌动之际。
“骆贤侄,不过一块石头,何必小题大做。”赵炎沉声道,“这几位大师是外来客,给我赵某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如何?”他虽然语气平和,但话语中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骆文斌虽不甘心,但也不敢公然驳了赵炎的面子,毕竟烈阳帮才是焚城真正的霸主。他狠狠瞪了妙光王佛一眼,冷哼一声:“既然赵堂主开口,本公子就给你这个面子。我们走!”说罢,带着护卫悻悻离去。
赵炎这才转向妙光王佛,抱拳道:“这位大师,骆少主年轻气盛,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不知大师从何而来,欲往何处?焚城近来不太平,若需帮助,我烈阳帮或可略尽绵力。”他这话看似客气,实则带着试探之意。
妙光王佛合十还礼,声音平和:“阿善哉善哉。赵施主客气了。贫僧妙光,携弟子云游至此,随缘而行。方才之事,多谢施主解围。”
赵炎听到“妙光”二字,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并未点破,只是笑道:“原来是妙光大师。久仰。大师既然来到焚城,便是我烈阳帮的客人。若有闲暇,可至城东‘烈阳总舵’一叙,我帮帮主素来好客,尤喜结交四方高人。”他发出邀请,意图不明。
“多谢赵施主美意。若有缘法,自当拜会。”妙光王佛不置可否,语气淡然。
赵炎见对方态度超然,也不强求,又寒暄两句,便带着手下转身离去,继续巡逻。广场上的人群见热闹结束,也渐渐散去,但看向妙光王佛三人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