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四合院的青砖灰瓦都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林飞蹲在门口刷牙,泡沫吐进水沟里,惊起几只找食的麻雀。前院传来阎埠贵的声音,拖着算盘珠子似的调子:“街道办通知,下午开会,都别迟到——”
林飞漱了口,刚直起身,就见王主任夹着个牛皮纸档案袋进了院门。她今天穿了身崭新的列宁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在院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飞身上。
“小林,来一下。”
全院的目光唰地聚过来。贾张氏扒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嘴里还叼着半拉窝头;许大茂趿拉着鞋从屋里钻出来,眼睛滴溜溜转;连易中海都推开窗户,手里端着搪瓷缸子,假装喝水,耳朵却竖得老高。
王主任把林飞叫到院中央的槐树下,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盖着红戳的文件。
“经街道办推荐,轧钢厂党委研究决定,”王主任声音不大,但院里静得能听见针掉,“特招林飞同志为红星轧钢厂宣传科干事,明天报到。”
话音落下,院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宣传科干事!那可是坐办公室的轻省活儿,不用下车间沾一身油污,不用三班倒熬得眼圈发黑,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每个月稳稳当当三十七块五!
许大茂第一个叫起来:“凭什么啊王主任?我在厂里干了八年才进宣传科,他林飞一个病秧子——”话没说完就被娄晓娥拧着耳朵拽回去了。
易中海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放在窗台上,水溅出来洒了一袖子。他盯着林飞,眼神复杂——有嫉妒,有算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王主任皱眉看了许大茂一眼:“林飞同志是街道办评的先进青年,上个月协助破获投机倒把案有功。轧钢厂需要这样有文化、有觉悟的年轻人。”她转头对林飞笑了笑,“小林,好好干,别辜负组织的信任。”
林飞接过调令,那纸还带着油墨味。他脸上适当地露出惊喜和惶恐:“王主任,我……我怕干不好,给街道办丢人。”
“年轻人要有闯劲!”王主任拍拍他肩膀,又压低声音,“宣传科李科长是我老战友,我打过招呼了,他会关照你。”
送走王主任,院里炸开了锅。
贾张氏把窝头咽下去,嗓门扯得老高:“哎哟喂,林家小子这是走狗屎运了!宣传科干事?他认全字儿吗?”话里酸得能腌黄瓜。
秦淮茹在屋里洗衣服,手在盆里搓着,眼睛却瞟着窗外。她算了一笔账:三十七块五,比她在车间累死累活多十块,要是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粗糙但还算白净的手,心里转着念头。
最平静的反倒是傻柱。他蹲在自家门槛上,拿着块抹布擦那双油腻腻的棉鞋,头也不抬:“人家有文化,该着。总比某些人强,在厂里混了半辈子还是个学徒工。”这话明摆着戳许大茂肺管子。
许大茂在屋里跳脚:“傻柱你他妈说谁呢!”被娄晓娥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消停点!还嫌不够丢人?”
林飞拿着调令回屋,关上门,脸上那副诚惶诚恐的表情瞬间消失。他往炕上一坐,调令随手扔在桌上。
“系统,轧钢厂里易中海和刘海中什么职位?”
【叮!查询中……】
【易中海:八级钳工,三车间技术骨干,月工资99元。】
【刘海中:七级锻工,二车间副主任(副科级),月工资87.5元。】
【二人均有较高群众威信,易中海为四合院一大爷,刘海中为二大爷。】
林飞笑了。一个八级工,一个车间副主任,在这四合院里是人物,可放到整个轧钢厂,也算不上什么。不过……这俩老狐狸凑一块,怕是憋不出什么好屁。
他猜得没错。
当天晚上,易中海家门窗紧闭,但窗帘没拉严实,透出昏黄的灯光。屋里烟雾缭绕,易中海和刘海中面对面坐着,中间的小方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半瓶二锅头。
刘海忠抿了口酒,脸膛发红:“老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林飞那小子进了宣传科,以后在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这张老脸往哪搁?”
易中海捏着花生米,一颗一颗搓掉红皮:“急什么。宣传科那地方,看着光鲜,实则水深。李科长是王主任老战友不假,可副科长赵得宝……那是我徒弟。”
“赵得宝?”刘海忠眼睛一亮,“就是那个胖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赵副科长?”
“嗯。”易中海把花生米扔进嘴里,“赵得宝欠我个人情。当年他考核六级工,实操那关是我帮他过的。”
两人头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
窗外,一只灰扑扑的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往屋里瞧。仔细看,那麻雀眼睛闪着极微弱的金光——【监听符】化形。
林飞躺在自家炕上,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笑。易中海和刘海中那点算计,一字不落全进了他耳朵。
“下个月厂里搞‘大干四季度’文艺汇演,往年都是宣传科头疼的事儿。”易中海的声音透过符咒传来,“让赵得宝把这事儿甩给林飞。一个刚进厂的毛头小子,懂什么文艺汇演?唱歌跳舞、相声快板、舞台布景……哪样不得要人脉要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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