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像贼手一样摸进四合院,易中海家窗户糊的报纸被吹得哗啦响。八颗脑袋挤在炕桌旁,煤油灯的光把影子投在墙上,活像皮影戏里的魑魅魍魉。
“同志们!”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他右腿打着石膏横在炕上,左腿倒是能勉强站立——上个月林飞“好心”送的虎骨酒,说是能活血化瘀,他偷偷喝了半个月,左腿居然真能动了。只是每走三步就得抖一下,像踩了弹簧。
“今夜,‘灭飞联盟’正式成立!”易中海挥了挥那条能动的左腿,“不灭林飞,誓不罢休!”
“不是‘除飞委员会’吗?”许大茂挠着烧秃的眉毛,新长出的绒毛像杂草。
“委员会太软!”易中海咬牙,“现在是战争!要叫联盟!”
贾张氏舔舔嘴唇:“联盟管夜宵不?我晚上就喝了半碗刷锅水汤,饿得前胸贴后背。”
“就知道吃!”傻柱用没受伤的右胳膊捶炕,左臂石膏震得掉渣,“咱们要干的是大事!”
“大事也得有经费。”阎埠贵推了推裂成蛛网的眼镜,镜腿用线绑了八道,“我盯梢三天,手电筒电池用了一节半,手套磨破两只,线钱三分,胶布五分……”
“够了!”易中海脸黑如锅底,“老阎,你能不能有点革命精神?”
“革命也得算账。”阎埠贵较真,“一毛八分钱,谁出?”
正吵着,门被吱呀推开。
棒梗瘦小的身影立在门口,十四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冷得像冰窖。
“加我一个。”
“棒梗?”秦淮茹惊得站起来,“你、你来干什么?”
“干大事。”棒梗走进屋,反手带上门,“林飞害我少挣多少钱?废品生意被他搅黄,现在一天最多五毛。我要让他十倍还回来。”
许大茂嗤笑:“你小子毛都没长齐,能干啥?”
棒梗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解开。
里面是七八张纸,密密麻麻写满字。
《林飞行为规律及弱点分析》:
· 晨练路线详图(标注三个最佳下手点)
· 饮食时间表(周一糖油饼摊主老王耳背,可趁机下药)
· 作息规律(晚九点熄灯,但十点会起夜一次,此时最无防备)
· 确认弱点:恐猫症(见猫就绕道,可训练野猫扰其睡眠)
更绝的是,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
【林飞疑似有特殊能力,建议从以下方向破解:
1. 找黑狗血破邪(许大茂可负责)
2. 请跳大神高人(贾张氏有人脉)
3. 用童子尿泼门(我院有三人符合)】
“这……”易中海眼睛瞪得像铜铃,“棒梗,你什么时候研究的?”
“研究了四个月。”棒梗把纸推过去,“从他整治我奶奶那天开始。我知道他邪门,所以专门查了怎么破邪。”
贾张氏感动得快哭了:“乖孙,你还是向着奶奶的!”
“我不是向着你。”棒梗冷冷道,“我是向着钱。扳倒林飞,他家至少能分五百块。我要两百。”
“两百?!”许大茂跳起来,“你个小崽子要这么多?”
“情报值这个价。”棒梗眼神阴鸷,“没我这本记录,你们连他几点拉屎都不知道。”
屋内安静了。
阎埠贵推推眼镜,开始算账:“五百块分九份,每份五十五块五……棒梗要两百,剩下三百我们八人分,每人三十七块五……亏了。”
“闭嘴!”易中海打断他,盯着棒梗,“你要两百,可以。但得出力。”
“我只提供情报和计划。”棒梗摇头,“行动你们去。万一失败,我得撇清关系——我还是孩子,王主任不会重罚。”
许大茂乐了:“嘿,这小子比狐狸还精!”
“就这么定了。”易中海一锤定音,“现在,发血誓!”
“幼稚。”棒梗撇嘴。
“这是规矩!”易中海坚持,“九个人,必须绑死在一根绳上!”
于是,荒诞的“歃血为盟”开始了。
易中海咬破手指——这次学聪明了,咬的是右手无名指,挤了半天,挤出一滴混着口水的血。
“不够写。”阎埠贵又开始算,“九人名字加‘誓杀林飞’,最少十五字……”
“用鸡血。”棒梗突然开口,“但不用活鸡。”
众人看他。
棒梗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是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上个月胡同口死的那只野鸡,我接了血,加了盐防腐。”他平静地说,“能用。”
满屋寂静。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你小子……有点邪性。”
棒梗没搭理他,把鸡血倒进砚台,又掏出自制羽毛笔——用野鸡毛绑在树枝上。
“我来写。”他蘸饱鸡血,在黄纸上刷刷几笔。
字迹工整,甚至有点书法韵味:
誓杀林飞,九命同绳。
若背此盟,天诛地灭。
“按手印。”棒梗从怀里掏出印泥盒,“我从学校顺的,新的。”
九人依次按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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