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脚往前走。
手还按在树干上,掌心贴着那四个字。刚迈出一步,脑子里就响了个声音。
“你乃新法则掌控者。”
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直接在我脑袋里炸开的。我没停,继续往前,可眼前突然跳出一行红字:
【警告:权限不足,无法执行“接管”指令】
系统又来了。
这玩意儿三百年前就开始跟着我,一开始只是派点买药送药的任务,后来末日来了,它变成情报局,每天给我三条消息。现在倒好,连我说什么它都要管。
我冷笑一声。
想让我当什么掌控者?谁给你的资格?
还没等我想完,头顶传来一阵笑。
“现在跪下,还能留个全尸。”
我浑身一僵。
这个声音太熟了。
玄霄子。
他怎么会在这?
我抬头看去,树冠遮天蔽日,根本看不见人影。但他就在上面,肯定就在上面。那语气,那调子,和三百年前封我魂魄时一模一样。
左眼开始疼。
不是普通的疼,是像有人拿锥子往里钻。我咬牙忍住,右手猛地一抖,雷角自己飞了出来,直奔树干而去。
“轰!”
雷角插进树身三寸,整棵巨树猛地一震。枝条乱甩,像是抽筋,地面裂开几道口子,黑气从缝里冒出来。那些气不是烟,是凝成块的东西,一块一块往上涌,像被烧糊的纸片。
树发出一声闷响。
不是风刮的,也不是雷打的,就是它自己叫出来的。像人在喉咙里压着惨叫,又痛又沉。
我盯着那三个字——**法则本源**。
刚才还发红光,现在颜色变了,紫得发黑,一闪一闪的,跟心跳似的。
【检测到非法入侵】
【启动清除协议】
【建议宿主撤离】
系统提示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全是红色,密密麻麻堆在我眼前。我抬手就想抹掉,可这些字不散,反而越出越多。
我知道不对劲了。
这棵树不是要让我掌控什么,它是想把我吞进去。就像三百年前他们把我塞进游戏一样,换个壳子,照样当药材使。
我低头看雷角。
杆身还在震,震得我手心发麻。这东西是我真身最后一点东西,当年被天雷劈碎后剩下的骨头渣子炼的。它不会骗我。
它现在告诉我:别信。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我知道是谁。
谢清歌站起来了。
她靠在树根边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抓着玉箫。脸色还是白的,嘴唇没血色,但她站住了,没倒。
“它在骗你。”她说,“掌控者不是你,是它想借你唤醒全部权限。”
我没回头。
“你怎么知道?”
“玉箫在响。”她声音有点抖,“不是我吹的,是它自己在动。它听见另一个心跳。”
我皱眉。
另一个心跳?
我闭眼,把手重新按回树干。
这一次我不是随便摸,我是用残缺的《周天星辰诀》往里探。功法不全,练了三百年才通了七窍,每次运气都像拿刀割自己。但现在顾不上疼。
一股热流顺着掌心钻进去。
刚进两寸,我就感觉到了。
除了树本身的震动,确实还有别的节奏。一下,又一下,藏在最底下。那频率……我很熟。
玄霄子玉扳指里的那缕魂魄,就是这个跳法。
难怪他能说话。他早就埋好了线,就等着这一天。
我睁眼,看向谢清歌。
“赵铁柱呢?”我问。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了。
她也感觉到了。
地面裂缝扩大了些,黑气翻滚中,一道影子一闪而过。是个男人,穿着破杂役袍,脸上有麻子,左腿比右腿短一截。
赵铁柱。
我的徒弟。
虽然没正式拜师,但他一直叫我师父。后来为了帮我逃,引爆油库,被铁水浇成雕塑。我以为他死了。
可现在他的魂,在这棵树里。
而且正在消失。
我看见裂缝深处,“赵铁柱”三个字刻在土墙上,笔画正在变淡,像是被人用布擦掉一样。每淡一分,树身就亮一下。
它在吃他。
吃所有人的记忆,所有人的命,然后变成自己的养料。
我怒了。
不是怕,不是慌,是真真正正的怒。
我蹲下来,把雷角握得更紧。
“我不是谁的钥匙。”我低声说,“我是劈锁的人。”
说完我把舌尖咬破,一口血喷在雷角顶端。
杆身瞬间发烫,颜色从灰变青,再从青变金。那是天雷的颜色,我原本的道。
雷角往里又进了半寸。
“轰!!!”
这次整个树都晃了。枝条抽打空气,发出爆鸣,树皮崩开一大片,露出里面黑红交错的纹理。那不是木头,是血管一样的东西,还在跳。
【清除协议失效】
【目标与核心代码产生共振】
【重新评估宿主权限等级】
系统的字变了。
不再是警告,而是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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