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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彻底回归的刹那,外界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感知。静室内弥漫的宁神檀香,身下温玉床传来的暖意,守候在侧、面带疲惫与惊喜的沐云琴与苦竹长老,以及静室外围隐约传来的、交织着审视、警惕、贪婪、好奇等复杂情绪的诸多强大气息。
刘孟缓缓坐起身,动作略显滞涩,牵动了尚未痊愈的伤势,体内传来阵阵隐痛,尤其是识海深处,仍有些许眩晕之感。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仿佛蒙尘的古镜被拭去尘埃,映照出更加清晰的世界脉络。
“刘道友,你终于醒了!”沐云琴长舒一口气,眼中担忧稍减,取而代之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感觉如何?切莫妄动神力。”
“多谢沐长老,苦竹大师护持之恩。”刘孟拱手,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语气平稳,“伤势已无大碍,只是需些时日静养恢复。”
苦竹长老收回禅法,双手合十,仔细打量刘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阿弥陀佛。刘施主根基之深厚,意志之坚韧,实属罕见。神魂本源之伤最是凶险,施主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稳固根基,清醒过来,且……似乎道心更有精进?”他修为高深,隐约感觉到刘孟身上那股内敛却更加深邃的道韵。
刘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大师妙手回春,晚辈侥幸而已。”他转移话题,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静室入口方向,“外面似乎很热闹?”
沐云琴脸色微凝,点头道:“各方势力代表皆未离去,如今流音涧外围,怕是聚集了不下十位神尊或同层次强者的意念关注。血刹将军、慧明大师等人亦在等候。”
她将刘孟昏迷期间外界的协议与现状简要说明,末了,低声道:“刘道友,你如今是众矢之的。那尊鼎……还有你知晓的秘密,恐怕已引起太多觊觎。即便有万佛净土作保,慧明大师也未必能完全压制住某些人的贪念。尤其是修罗族……”
刘孟听罢,神色平静无波,似乎早有预料。他略作沉吟,道:“还请沐长老代为传话,三日后,刘某在流音涧‘观星台’,与各方道友一晤。”
“三日后?你的伤势……”沐云琴担忧道。
“无妨,三日时间,足够我初步恢复行动之力。”刘孟眼中闪过一丝智芒,“况且,有些话,早些说开,反而能省去不少麻烦。一味躲避,只会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沐云琴见刘孟心意已决,且神态从容,知他必有计较,便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这三日,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道友静养。”
苦竹长老也道:“老衲会在此继续为施主护法,直至三日后。”
“有劳。”
待沐云琴离去安排,苦竹长老也重新闭目调息后,刘孟再次盘膝坐下。他并未急于疗伤,而是将心神沉入丹田祖鼎之中。
祖鼎静静悬浮,鼎身上的图案光华内敛,但刘孟能感觉到,经历过与深渊之眼的对抗,以及自己神魂本源的融入,他与祖鼎的联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紧密程度。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祖鼎内部,那片混沌虚空深处,除了被炼化的世界之茧、混沌元胎、神君战意外,似乎还多了一点微弱的、源自深渊之眼被炼化后留下的精纯“虚无”本源。这股力量极其危险,却也蕴含着“终结”法则的奥秘,被祖鼎牢牢镇压、缓慢转化着。
“祖鼎记忆中的信息,需得慢慢消化。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应对眼前局面,并设法前往‘原初神域’。”刘孟心中思忖,“原初神域入口,根据祖鼎模糊记忆及古道、神君遗留的信息推断,很可能在中神域核心,被几位古老神尊共同守护,或者……被背叛者们以某种方式隐匿、把持。想要进入,绝非易事。”
“或许,可以借势……”
一个模糊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接下来的三日,刘孟全心沉浸在疗伤与修炼之中。他并未动用那些珍贵的神丹,而是主要依靠祖鼎反馈的精纯本源、万法源晶的滋养以及自身混沌诀的运转。伤势恢复的速度远超常人想象,破碎的经脉被重塑得更加坚韧,受创的神魂在补天道境的温养下快速愈合、甚至变得更加凝练。
第三日傍晚,刘孟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虽然气息依旧压制在虚神境中期,但那股圆融内敛、深不可测的感觉却更胜从前。他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衫,推门而出。
沐云琴与苦竹长老已在门外等候。看到刘孟状态如此之好,两人皆是暗自心惊。
“刘道友,各方代表已至观星台。”沐云琴道。
“有劳沐长老引路。”
流音涧观星台,位于那七彩虚空裂缝的边缘,是一座悬浮的玉石平台,视野开阔,可俯瞰部分星陨海破碎壮丽的景象。此刻,平台上人影绰绰。
东道主音谷以沐云琴为首,数位长老肃立一旁。万佛净土以慧明大师、三味罗汉为核心,佛光隐隐。修罗族血刹将军带着两名副将,煞气迫人。此外,还有来自中神域“星河剑宗”的一位背负古剑、气息凌厉如剑的青衣剑仙;南神域巫神遗族的一位全身笼罩在斑斓羽毛披风下的老祭祀;以及几位气息或阴冷或飘忽的散修强者代表。总共近二十人,皆是虚神境巅峰乃至神尊层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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