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天色将暗未暗时,陆宅主卧里已经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苏茶站在衣帽间前,对着那排挂得整整齐齐的礼服,难得地有些犹豫不决。
香槟色的那件已经妥帖地收进防尘袋了,可她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配饰。正托着下巴琢磨着,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沉舟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挺雅致的浅灰色纸袋。
“你怎么回来了?”苏茶看了眼腕表,有些惊讶,“才五点呢,不是说公司有事要处理到六点吗?”
“提前结束了。”陆沉舟将纸袋递到她面前,眼里带着笑意,“路过珠宝店,橱窗里看到这个,觉得你会喜欢。”
苏茶好奇地接过,打开纸袋——里面是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掀开盒盖的瞬间,柔和的光线落在一串精致的钻石项链上,吊坠是别致的音符造型,与陆沉舟之前送的那条相似,但设计更为繁复华丽,细密的碎钻在衬布上流转着细碎的光芒。
“这是……”苏茶抬起眼,眸光微动。
“配你那件礼服的。”陆沉舟绕到她身后,小心地取出项链,“上次那条太素净了,配晚宴的礼服不够出彩。”
冰凉的钻石贴上锁骨处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苏茶转向穿衣镜,镜中的女子颈间流光闪烁,与香槟色礼服相映生辉。她转过身,伸手环住陆沉舟的脖颈:“陆先生现在很会嘛,连配饰都替我想周全了。”
“那是自然。”陆沉舟微挑眉梢,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总不能让我太太在晚宴上被旁人比下去。”
苏茶笑着凑上前,在他唇上轻啄一口:“那今晚就辛苦陆先生,好好当一回护花使者了。”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时,刚好六点整。晚高峰的街道车流如织,抵达酒店时已是六点四十分。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衣香鬓影间浮动着低语与轻笑声。
苏茶挽着陆沉舟的手臂步入厅内,立刻引来了数道目光。
香槟色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颈间的钻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星辰般的光泽,整个人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是苏茶吧?真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
“她先生是陆沉舟?两人站在一起真是登对。”
“听说她最近那首《光辉岁月》特别火,陈玺演绎得极好。”
细碎的议论声隐约飘来,陆沉舟嘴角微扬,侧首在苏茶耳畔低语:“听到了吗?都说我们般配。”
“听到啦。”苏茶好笑地轻捏他的手臂,“陆总,注意场合,保持形象。”
晚宴七点准时开始。主办方致辞,慈善拍卖,一切依序进行。苏茶与陆沉舟拍下了一幅残障儿童创作的星空图——画风稚拙却色彩绚烂,算是为这场慈善晚宴尽了一份心意。
拍卖环节结束后进入自由交流时间。陆续有人前来寒暄,有音乐圈的同仁,有洽谈合作的制作人,还有几位陆沉舟生意场上的故交。
苏茶从容应接着,陆沉舟则守在一旁,适时为她挡下那些过于热情的敬酒。
就在苏茶觉得脸颊因持续微笑而有些发僵时,一位身着深灰色定制西装的中年男士端着酒杯缓步走来。
他约莫六十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气质儒雅中透着久居上位的沉稳。
“苏小姐,陆先生,晚上好。”男士微笑着颔首,“冒昧打扰,我是周文远。”
苏茶礼貌地回以浅笑:“周先生您好。”
陆沉舟则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以及那种不显山露水却不容忽视的气度。他不动声色地轻握苏茶的手,示意她放松。
“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周文远环顾四周,“此处有些嘈杂,我有些关于令尊的往事,想与苏小姐聊聊。”
苏茶心头蓦地一紧。关于生父苏文轩,她所知甚少,仅从外婆口中得知他曾是位极有才华的音乐教师。
陆沉舟开口问道:“周先生认识茶茶的父亲?”
“算是忘年之交。”周文远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怀念,“我痴长文轩几岁,却十分钦佩他的才华。可惜……天妒英才。”
他的语气里带着真切而深沉的惋惜。苏茶与陆沉舟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声道:“好,我们找个安静处说话。”
三人来到宴会厅旁一间私密性极佳的茶室。侍者奉上茶点后悄然退去,轻轻合上了门。
周文远这才正式介绍自己:“我目前担任国家音乐协会的名誉会长,年轻时也曾从事音乐创作与教育工作。
大约二十多年前,在一次音乐研讨会上结识了文轩。他那时虽然年轻,但对音乐的见解与天赋让我印象极深。”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推至苏茶面前:“这里面是文轩当年暂存于我处的几页手稿与笔记。我本想过些时日联系你转交,却总被琐事耽搁。今日恰知你会出席晚宴,便带了过来。”
苏茶接过信封,指尖微颤着打开。里面是数页泛黄的乐谱手稿,字迹清秀工整,间或夹杂着些关于音乐教学的随笔。最上方一页右下角,签着“苏文轩”三个字——那笔迹她认得,与外婆珍藏的父亲旧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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