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像化不开的墨,裹着边境山林的湿冷,悄无声息地漫过躺平宗的简陋山门。
黑风寨主缩在树影里,枯树皮似的脸拧出阴狠的褶子,指尖捻着从探子那换来的情报,反复确认着纸上的字迹:“林风贪懒,每日亥时必躺摇椅摸鱼,其弟子苏小蛮睡西厢房,赵铁柱守后院灵田,洛璃住东侧柴房,无护院,无阵法。”
“一群野路子,也配占着灵田和炼丹炉?”他啐了口唾沫,冲身后数十名黑风寨弟子低喝,“按计划来,先绑了那几个徒弟,留活口!林风那厮要是敢反抗,直接废了,老子要的是他手里的宝贝,不是他的命——至少现在不是。”
数十道黑影应声而动,脚步压得极低,避开地上的碎石,朝着躺平宗的院子摸去。没人注意到,山门门槛下嵌着一枚巴掌大的黄符,符纸边缘绣着歪歪扭扭的“笑口常开”四个字,随着黑影踩过,符纸无声无息亮起一点微不可察的红光。
这是林风白天闲着没事,让系统兑换的“大笑不止符”,本意是想用来整蛊总偷摸偷吃洛璃零食的赵铁柱,没成想先派上了用场。
第一个踏入院子的黑风寨弟子刚迈过门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起初还憋着,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没几秒就彻底失控,“哈哈哈哈——卧槽,这破院子的草都比老子的头发顺!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动静瞬间惊动了旁人。黑风寨主脸色一沉,刚要呵斥,第二个弟子也踩中了符,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哈哈哈哈!寨主的靴子沾了泥,像套了俩烂红薯!”
“不行了不行了,我想起昨天抢的烧鸡,骨头都没啃干净——哈哈哈哈!”
“这符……这符邪门!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狂笑在院子里炸开,原本悄无声息的夜袭,愣是变成了一场荒唐的笑宴。西厢房的苏小蛮本就浅眠,被笑声吵得掀了被子,抄起床头的火尖枪就冲了出来,一眼看见满地打滚的黑衣人,眉峰一挑:“哪来的杂碎,敢在老娘的地盘撒野?”
混沌火体的威压瞬间铺开,火红色的灵力裹着枪尖,扫向还没中招的黑风寨弟子。那些弟子本就被狂笑的同伴搅得心慌,被苏小蛮的火威一逼,顿时乱了阵脚,有人慌不择路撞向院中的石磨,又触发了林风布下的“广场舞符”,当场甩着胳膊扭起了腰,嘴里还哼着林风教的“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画风诡异到极致。
后院的赵铁柱听到动静,拎着两块磨盘大的青砖就冲了过来,他本就认死理,见有人闯宗门,也不问缘由,直接抡起砖头砸:“俺师父说了,闯门的都是坏人,砸就完事了!”
青砖带着破风的声响,专挑黑衣人身上不痛不痒但贼丢人的地方砸,要么砸飞帽子,要么砸掉鞋子,砸得黑风寨弟子哭爹喊娘,偏偏赵铁柱力气大,没人能拦得住。东侧柴房的洛璃也被惊醒,怯生生地探出头,见苏小蛮和赵铁柱都在护着宗门,小手一挥,林间的飞鸟、野兔、甚至连趴在墙根的老黄狗都涌了过来,飞鸟啄黑衣人头发,野兔啃他们裤脚,老黄狗追着他们的脚后跟狂吠,把黑风寨的人缠得寸步难行。
“一群废物!”黑风寨主终于忍无可忍,金丹期的灵力猛然爆发,黑色的气浪扫开身边狂笑的弟子,朝着苏小蛮猛冲过去,“小丫头片子,敢坏老子的事,今天就让你知道金丹修士的厉害!”
他掌风裹着浓郁的煞气,直逼苏小蛮面门,苏小蛮虽有混沌火体,却还没突破筑基,硬碰硬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侧身闪躲,却还是被掌风扫到胳膊,火辣辣的疼。黑风寨主见状狞笑,正要乘胜追击,一道清冷的剑光突然横亘在他面前,剑势散漫,却精准地挡住了他的掌风。
秦无殇不知何时站在了院中,一身素白的剑袍在夜风中微动,手里握着那柄从林风那换来的“摆烂剑”(实则是根裹了灵力的烧火棍),眼神冷得像冰:“躺平宗的门,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哪里来的女娃娃,也敢管老子的事?”黑风寨主不屑冷哼,金丹灵力尽数灌注掌心,朝着秦无殇拍去,“给老子滚开!”
秦无殇不闪不避,手腕轻抖,剑招看似随意至极,没有半分凌厉的剑意,却偏偏卡着黑风寨主掌势的破绽。这是她从林风那本“摆烂剑谱”里悟出来的门道——不跟对手拼力道,不跟对手拼速度,就凭着“反正我摆烂,你爱咋咋地”的心态,专挑对手最别扭的地方出招。
黑风寨主的掌力一次次被卸开,他越打越急,越急越乱,金丹期的修为愣是发挥不出三成。“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他怒吼着,周身煞气暴涨,想以力破巧,可秦无殇的剑招却像滑不溜手的泥鳅,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他的攻势。
“剑道的本质,不是卷死对手,是让对手卷不动。”秦无殇淡淡开口,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林风式的摆烂腔调,“你越急,输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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