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主城的宗门选拔赛赛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青石铺就的比斗台泛着冷硬的光,四周看台上坐满了主城修士和各宗门弟子,吵吵嚷嚷的议论声几乎要掀翻头顶的结界。
今日这场对决,是选拔赛八强赛的关键一战——躺平宗的秦无殇,对上天剑门核心弟子楚惊鸿。
楚惊鸿是柳长空亲传的关门弟子,一手天剑归一诀练得炉火纯青,赛前便被视作夺冠热门;而秦无殇,自参赛以来就没打过一场“正经架”,她的剑道散漫得像没睡醒,出剑要么慢半拍,要么专挑对手兵器的缝隙戳,偏偏总能以最省力的方式赢下比赛,被观众戏称“摸鱼剑仙”。
“我看这躺平宗的丫头要栽!楚师兄的剑意刚猛,专治这种野路子!”天剑门的弟子在看台上扯着嗓子喊,引得周围不少人附和。柳长空坐在贵宾席上,指尖轻叩扶手,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比斗台下方,早已被他布下了剑意压制阵,只要秦无殇踏上台,她那点摆烂剑道的底子,定会被阵法死死锁住。
秦无殇缓步走上比斗台时,果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裹住了周身,丹田内的剑意像是被黏住的棉絮,运转起来滞涩无比。她皱了皱眉,余光扫过贵宾席上的柳长空,对方正端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瞬间明白,这赛场怕是被动了手脚。
“秦师妹,念你也曾是天剑门弟子,今日我劝你主动认输,免得丢了柳师尊的脸面。”楚惊鸿持剑而立,剑身泛着凛冽的寒光,天剑门的制式剑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只是语气里的傲慢,像针一样扎人。
秦无殇没应声,只是抬手握住了腰间的木剑——那是林风随手给她削的,连开锋都省了,跟楚惊鸿手中的玄铁重剑比起来,寒酸得像根烧火棍。看台上的哄笑声更甚,有人笑躺平宗穷酸,有人笑秦无殇不自量力,就连裁判都忍不住开口提醒:“秦道友,若兵器不济,可暂换宗门制式剑,选拔赛允许临时调整。”
“不必。”秦无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她想起出发前林风躺在摇椅上的叮嘱:“打不过就摸鱼,能借力就别硬拼,摆烂的核心不是认输,是用最少的力气赢最多的事。”
话音刚落,楚惊鸿的剑已经刺了过来。
天剑归一诀的剑意如奔雷,直逼秦无殇的面门,带着元婴期修士的威压,比斗台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割开了一道口子。秦无殇下意识想提剑格挡,可剑意压制阵的束缚骤然收紧,木剑刚抬到一半,便慢了半拍,眼看剑尖就要擦着她的脖颈划过。
看台上的李城主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张胖子按住:“李城主别急,这丫头鬼得很,林风那小子教出来的,从来不会硬刚。”
果然,秦无殇没有硬接这一剑,她手腕微转,借着阵法压制的滞涩感,故意让木剑偏开半寸,堪堪避开楚惊鸿的剑锋,同时脚步往后一撤,看似狼狈,实则正好落在阵法的一处薄弱节点上。楚惊鸿的剑势已老,收招之际露出了一个极小的破绽,秦无殇的木剑轻飘飘地递出,不偏不倚敲在他的剑鞘上。
“铛”的一声轻响,楚惊鸿只觉手腕一麻,玄铁重剑竟险些脱手。他又惊又怒,厉喝一声:“耍小聪明!”随即剑招骤变,天剑门的七十二式快剑如暴雨般落下,每一剑都朝着秦无殇的要害去,显然是想速战速决,不给她任何摸鱼的机会。
秦无殇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剑意压制阵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她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握剑的手也微微发颤。楚惊鸿的剑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那些凌厉的招式,都是她曾经在天剑门学过的,可此刻被阵法压制,她连三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认输吧!你这点微末道行,也配跟天剑门抗衡?”楚惊鸿的声音带着狂傲,剑锋离秦无殇的肩头只有一寸之遥,看台上的天剑门弟子已经开始欢呼,仿佛胜局已定。
秦无殇的额头沁出细汗,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林风挂在宗门墙上的摆烂语录:“卷不动就躺,躺不平就摸,反正赢的方式不止一种。”
她猛地收住剑势,不再试图跟楚惊鸿比拼剑意刚猛,反而将木剑往身侧一垂,整个人的姿态都松垮下来,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楚惊鸿见状,以为她力竭认输,攻势更猛,一剑直刺她的丹田——这是想废了她的修为,狠戾至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无殇的身形突然像柳絮般飘开,木剑看似随意地往楚惊鸿的剑身上一搭,没有丝毫硬碰硬,反而顺着对方的剑势轻轻一引。这正是她这些日子打磨出的“摸鱼剑法”核心——不发力,只借势。
楚惊鸿的刚猛剑意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能伤秦无殇分毫,反而被她的木剑引着,剑招偏离了方向,狠狠劈在比斗台的青石上,溅起一片碎石。他愣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秦无殇的木剑已经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滑,指尖轻轻点在他握剑的虎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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