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暗扭曲的能量管道,沈砚小队如同穿越风暴的扁舟,终于抵达了核心空间外围唯一的安全孤岛——涅盘城废墟深处,一座深藏于断壁残垣中的隐秘祭坛。这里曾是古文明观测封印核心的前哨,虽早已被岁月和战火侵蚀得破败不堪,但残存的古老符文阵纹依旧顽强运转,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撑开了一小片相对稳定的空间。
苏璃小心翼翼地将沈砚平放在祭坛中央布满尘埃的石台上。褪去那件浸透鲜血、被能量撕扯得残破不堪的外衣,露出的躯体触目惊心。皮肤如同被高温熔铸又瞬间冷却的琉璃,布满了蛛网般狰狞的裂痕,赤金色的能量余烬在缝隙间明灭闪烁,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伴随着沈砚无意识的痛苦抽搐。她的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这些裂痕中流逝。
“怎么会这样……”苏璃的指尖颤抖着拂过那些滚烫的裂痕,泪水无声滑落。她能清晰地“看”到,沈砚体内经脉寸断,本源核心更是布满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这伤势,即使能熬过眼前这一关,前路也……
夜痕沉默地在祭坛四周快速布下简易的警戒法阵,将仅存的几块黯淡能量晶石嵌入阵眼。他回到石台前,看着沈砚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眉宇紧锁。掌心凝聚起一团温和的黑色蚀灵族能量,小心翼翼地贴近她的眉心。
“试试这个,蚀灵族的温养能量,或许能暂时稳住。”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黑色的光晕渗入沈砚体内,狂暴的能量余波似乎被抚平了一瞬,但仅仅片刻,那微弱的黑光就如同水滴落入沸腾的熔岩,瞬间被狂暴的赤金能量吞噬、湮灭。
夜痕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微微发白。他能吞噬蚀能,能硬撼君主威压,却对这种源自最深层次力量反噬造成的本源之伤,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祭坛上仅存的温度吞噬。
就在此刻!
沈砚手腕上那枚沉寂的烬火镯,骤然迸发出一道微弱却倔强的红光!镯身古朴的墨铁符文如同被唤醒的生命,次第亮起,一道断断续续、饱含焦急与关切的意念,艰难地穿透重重能量阻隔,传入苏璃和夜痕的意识:
“砚丫头……听……听得见吗?爹……爹感应到你的伤了……撑住……一定要给老子撑住……”
是老墨!
苏璃和夜痕瞬间屏住呼吸,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凑近镯子。这是他们离开望海城后,收到的第一缕来自“家”的讯息!
老墨的意念虚弱而破碎,夹杂着能量风暴的尖锐杂音,却字字清晰如重锤砸落:
“望海城……刚……刚打了一场恶仗……蚀灵族杂碎……勾结净世会余孽……攻城了……”
“陆小子……带着城防军……守……守住了……但……东城墙塌了半边……陈老哥……他……没守住箭塔……老李头……也……”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讯息中化作冰冷的牺牲。那些看着沈砚长大的街坊,那些并肩作战的老兵,那些在风雨飘摇中依然选择信任他们的普通人……他们的逝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苏璃和夜痕的心上,让本就压抑的空气几乎凝滞。
“净世会的主力……好像……被调走了……目标不明……老陆判断……极可能……是冲着你们……冲着核心去的……”老墨的意念喘息剧烈,传递信息显然让他付出了巨大代价,“我……我在拼命解析……你……你那边最后传回的……平衡节点数据波动……”
“那……那是唯一的生路……也是破局的关键!丫头……撑住!找到它……解析它……一定要……”
话音未落,烬火镯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红光!一股精纯、浑厚、带着熔炉般炽热却又无比温润坚韧的能量洪流,瞬间顺着镯子涌入沈砚濒临崩溃的躯体!这能量带着老墨熟悉的气息,如同他宽厚的手掌,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牢牢包裹住沈砚即将溃散的神魂,强行弥合着最致命的裂痕,滋养着破碎的经络。那急速流逝的生命之火,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按住,终于……稳定了一丝!
“老墨的本命本源!”苏璃失声惊呼,泪如泉涌。墨铁火修士的本源能量,等同于他们的生命精元!老墨这是在用自己的命,为女儿搏一线生机!
“砚丫头……别……别怕……爹在……”老墨的意念带着燃烧后的疲惫与欣慰,如同风中残烛,“这……这股本源……能暂时锁住你的心脉……护住你……等你回来……爹……再教你修补……一……一定要……活着回来……”
紧接着,一道沙哑、疲惫却蕴含着钢铁般意志的声音,强行切入意念传讯:
“砚妹!听到了吗?望海城,守住了!”是陆承宇!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强行压抑的伤痛,显然经历了一场惨烈搏杀,“东墙塌了,老子带人连夜抢修!粮食还能撑!城在,人在!后方有我陆承宇在,天塌不下来!你只管向前,找到答案!我们……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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