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简片中关于“乱五行迷踪阵”的记载,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林凡指明了应对当前困局的方向。此阵精妙之处,不在于力量的强大,而在于其理念的刁钻——它不试图完全隐藏,而是巧妙地“污染”探测者的感知,将真实的信号淹没在精心制造的、符合环境逻辑的“背景噪声”之中。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林凡再次化身暗夜中的幽灵,以电缆沟为经纬,在营地内部进行了一场更加隐秘、范围更广的“布阵行动”。
“乱五行迷踪阵”并非一个单一的核心阵眼,而是由多个小型的、功能各异的次级符文节点构成,这些节点如同神经网络般分布在营地关键的能量流转节点或靠近调查组监测设备的位置。它们彼此独立,又通过地气微澜和能量场的隐性耦合相互关联,共同构成一个覆盖营地的、动态的干扰场。
林凡的行动极其谨慎。他利用营地内一切可利用的“杂物”:废弃电池残存的微弱化学能(火金混杂)、潮湿角落生长的特殊霉菌孢子散发的新陈代谢波动(木水相生)、老旧电缆绝缘皮老化产生的静电积累(土金衍生)、甚至厨房排风扇运转时带起的微弱气流扰动(风水联动)……他将这些看似毫无关联、微不足道的自然或人为现象,通过极其细微的五行符文引导和放大,使其散发出特定频率、特定属性的能量涟漪。
这些能量涟漪单一来看,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且完全符合其“载体”本身的物理特性,绝不会引起怀疑。但当数十个、上百个这样的节点被悄然布设,它们散发出的杂乱波动在营地复杂的能量环境中相互交织、碰撞、衍生后,便形成了一片混沌的、充满矛盾的“能量雾霭”。
这片“雾霭”并非死物,而是会根据外界探测能量的性质,产生某种程度的“应激反应”。当李慕的能量探测器扫描过某片区域时,附近几个对应的干扰节点便会微微“活跃”,释放出刚好能覆盖探测器灵敏阈值、却又瞬间消散的虚假信号,或是将真实的微弱信号扭曲、折射,使其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解析。
林凡如同一个最高明的交响乐指挥,只不过他指挥的不是乐器,而是营地内无处不在的、杂乱无章的“噪音”。他将这些噪音编排成一首混乱而和谐的“背景乐章”,而“蕴灵净蚀阵”那规律纯净的净化波动,则如同隐藏在这首嘈杂乐章中一段微弱但优美的旋律,被完美地保护了起来。
布设“乱五行迷踪阵”对林凡心力的消耗,甚至超过了之前疏导地脉蚀念。这需要他对五行能量的本质、对周围环境极其细微的洞察和掌控,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每一次刻画符文,每一次引导能量,都必须如同手术般精准,多一分则过犹不及,可能引来反效果;少一分则效力不足,无法形成有效干扰。
数个夜晚的不眠不休和高度专注,让林凡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静养”时更加疲惫。但这份疲惫之下,他的眼神却愈发深邃明亮,对能量微观层面的操控力,也在这种极致的锤炼中突飞猛进。
效果是显着的。
在“乱五行迷踪阵”开始运转后的第二天,李慕就察觉到了异常。
指挥帐篷内,李慕盯着眼前数块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据流和频谱图,眉头紧锁。苏晴站在他身旁,同样面露疑惑。
“奇怪……”李慕指着其中一幅能量背景噪声频谱图,“从昨天深夜开始,营地内部及周边区域的能量背景噪声水平,平均提升了约零点三个百分点,并且出现了一些新的、短暂的、无规律的尖峰脉冲。脉冲属性混杂,火、金、木、水、土各种特性都有,但持续时间极短,强度微弱,且无法精确定位来源。”
苏晴扶了扶眼镜,仔细看着数据:“像是多种设备间歇性运行、人员活动、甚至自然环境微小变化叠加产生的干扰?但以前的数据没有这么……‘活跃’。”
“我排查过所有已知的干扰源。”李慕摇头,“发电机负载稳定,设备运行记录正常,人员活动规律也未改变。这些新的噪声信号,出现得没有逻辑,消散得也毫无痕迹。更奇怪的是,当我们主动加大探测功率,试图捕捉这些信号时,它们反而会消失,或者变得极其模糊,仿佛……仿佛在躲避探测一样。”
他调出了另一组数据,是对营地西侧设备区(靠近“蕴灵净蚀阵”阵眼)的持续监测记录。“看这里,之前我们偶尔能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纯净稳定的能量波动,疑似与节点逸散能量或某种未知的自然现象相关。但自从这种背景噪声活跃起来之后,那丝纯净波动就几乎被完全淹没,难以提取了。”
陈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静静地站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的讨论,目光深邃地扫过屏幕上的数据。
“李工,你的结论是?”陈璟的声音平静无波。
李慕转过身,脸上带着技术工作者遇到难题时的困惑与执着:“组长,目前无法得出明确结论。有两种可能:一是区域能量环境本身正在发生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微妙的自然变化,导致了背景噪声的抬升和复杂化。二是……存在某种人为的、极其高明的干扰手段,在刻意混淆我们的监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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