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珍予这边还没清静上十分钟,门又被敲响了。
“稍等。”
她起身去开门,沈京肆抱手出现在门口。全然没了刚才人前那股子浑劲儿,脸色稍稍凝重。
路珍予语气平淡,“有事么?”
看着姑娘白煞的脸,沈京肆眉心不自觉的皱拢,“叫你下去吃饭。”
路珍予也猜到了,“知道了,我取个披肩,你先下去吧。”
察觉姑娘转身时皱起了眉头,沈京肆往屋里跟了两步,“不想下去?”
不等人开口又说:“那就不下去。”
别看他说的简单,其实下不下去这事根本由不得路珍予。
“我不下去,不就显得这个家里有人对你们的婚事不看重么?”
她返回卧室,拿了件披肩披到米色针织裙外。
沈京肆把那背影看的深,喊了声,“路珍予。”
以为他是着急了,路珍予只好边走边理头发,眉心拢着黑线,“别催,已经在走了。”
刚走到跟前就被根根分明的劲手拉住手腕。
沈京肆看向她藏在衣袖里的另只胳膊,“疼么?”
路珍予顿了下,转眼想到那位自称是他的专属司机。
所以是不管她干了什么,那位李师傅事后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路珍予把手抽了回来,“还好,疼过劲儿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绕开堵在门口的他往外走,站在原地不动的沈京肆却突然问:
“你在这开心还是在郑家开心?”
路珍予不解的看去,“什么意思?”
沈京肆深吸口气,表情逐渐凝重。
也不知是不是路珍予的错觉,就觉得这男人有些颓丧。
在她转回身想把人看仔细时,听到他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在郑家比在这开心,我可以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
看着沈京肆不像开玩笑的认真,路珍予的心没由来的揪了下。
纤细的左手积攒了些力气,挣脱开禁锢它的大掌。
路珍予冷冷的收了眼,“放心吧,我不会再说什么影响你和段曦儿感情的话。”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不要回郑家。
即使在这并不开心,也不要回到那座囚笼里。
不是她厚脸皮,明知自己被看不起被羞辱也要死皮赖脸的赖在这。
而是在这偌大的京城,乃至全国,能让她短暂脱离郑耀宗掌控的唯有这座沈宅。
路珍予不确定郑母怎么突然松口让她回娘家住段时间,却也能猜到,是段曦儿背后搞的鬼。
觉得抢到了沈京肆还不够,必须让她这位从前的情敌亲眼见证他们每天的幸福恩爱。
她越难过痛苦,她越得意解气。
但如此一来,也算是间接帮了路珍予。
至于沈京肆突然提出送她回郑家,应该是刚才的事儿让他觉得她的存在对两家而言是个麻烦吧。
想着这些,路珍予实在不想和这个男人同处一室了,迈步朝外走。
没走两步,又被沈京肆拽回了房间。
房门嘭的被甩上,他把人摁到墙边,喘息明显加重。
路珍予冷漠的垂眼,任他钳制。
像个被抽干灵魂的木偶,不挣扎,不抬眼,更没有表情。
把人近距离凝着,男人的腮帮子几次鼓动,深看去的眼里好像藏了千言万语。
却堆积在那,不知从何开口,也说不出来,迫不得已只能化为一团雾气,无声无息的散掉。
他软了语气,“不想下去就不下去,我让他们把晚饭送上来。”
路珍予终于有了反应,慢慢抬眸对视上那双幽深的眼。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会感觉这双眼里充满了无法言说却浓浓深沉的忧伤。
看的路珍予胸口堵得慌,原先积攒的那些怨气,不知不觉的散了好多。
她深吸口气,语气也缓和些,“我不去干妈干爸在外人面前会难做。”
其实路珍予很能感同身受沈母,尽管这样的理解会无数次置她于两难的境地。
可想要维系家族未来的想法没错,舍小保大没错。
为了儿子和丈夫,那位母亲和妻子何止舍了她这个养女,早已经把自己也舍了进去。
就是因为同为女人,哪怕路珍予所处的境地让她再痛苦不堪,她也怨不起这位母亲。
至少在得知她被郑耀宗折磨了五年时,她是真的愧疚自责,也是真要帮她离婚。
只要还有这份心,在路珍予这就算是可以了。
可面前这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在她马上就要彻底放下他,死了心时说:
“我已经管不了别人难不难了,我只要你不难。”
路珍予呼吸刹那间停滞!
沈京肆对那猛然怔愣的小脸心里泛疼,视线来到被她整个下午都藏在袖子里的右臂,伸手将其轻轻的拉了出来。
看着,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浮出人前不曾有过的沉重。
他说:“其他的事不用你管,安心在这间屋子里休息,不会再有人来烦你。等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门一关,楼下纷纷扰扰尽数被屏蔽。
独留路珍予站在那,刚被男人牵过的手还顿在半空。
她看向身前偌大的公主风卧室,那一刻心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乱乱的,雾茫茫,让她只能站在那,不知这场大雾何时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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