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封靳舟的命令后,军方部队和武警陆续撤走,独留公安原地不动。
指根分明的手捏着作战服下的窄腰,青筋绷在骨节上,封靳舟阴寒着脸走到公安局长面前。
“为什么不撤。”
局长坚持原先那套说辞,“这五个人一旦流放出去,对人民和社会是极大地威胁,绝不能放。”
“我也说了,一切抓捕必须在人质安全的情况下进行,请问你耳朵塞屎了听不懂么!”
身后那么多手下看着呢、年过四十到局长被这位年轻少将骂住,老脸憋的通红。
封靳舟聚敛冷眸,“还是说,你就是想害死沈京肆的老婆孩子?”
局长低头不语。
耐心告罄的封靳舟咬牙揪起男人衣领,破出狷戾的底色,
“别怪我没提醒你,沈京肆那家伙狠起来,拳头比我毒。”
局长被这话说犹豫了。
他是带着死命令来的,可如果真让人质死在这,那位刚上任百老会的副会,不可能轻饶了他。
看眼远处的人,再看看封靳舟,局长长吐口气,“撤人。”
属下立刻摆手势示意后方队伍。
随人群浩荡撤退,劳斯莱斯稳稳向前驶去。
停在路珍予一群人两米的位置,司机高举双手下车离开。
路珍予看向身后的刀疤男,“快走吧,之后,我会让人联系你们。”
“后会有期。”
看着毫无防备大步流星向车走去的背影,路珍予无奈笑了下。
后会有期?
还是别有了。
她可不想让她闺女在跟着提心吊胆的经历第……
“嘭!”
一声枪响,震颤她就刚松弛下的身子。
在路珍予惊诧的目光里,距离主驾还有半步的刀疤男直直朝后倒去。
额心中弹,一枪毙命。
跟在后面的四人枪声一响立马掉头往回跑。
“砰砰砰!”又是三枪,枪枪正中目标心脏。
身高八尺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带着不可思议的惊恐,在路珍予面前倒下。
近在咫尺的她僵在那,瞪眼看着倒地上的寸头男空张着嘴冲她指来手。
就好像在说“你竟然骗我们”!
下秒,脑袋一垂,彻底断了气,
路珍予再回头看向躲回大楼的黄毛,中弹的他正顺着白墙一点点滑落。
即将闭眼的下秒,举起手中的按钮,扭曲的五官里全是对她咬牙切齿的恨意。
“臭娘们敢诓我们,那就一起死!”
没有人想到局长会突然下令狙击手射杀。
在一众带队人的诧异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封靳舟大步冲向楼前的姑娘。
一步,两步,穷尽速度奔跑的他马上就要把人抓到怀里时……
“嘭!”
“嘭!”
“嘭!”
掩埋在大楼周围的巨量TNT接连爆炸。
强大的冲击波将已经伸手勾住路珍予肩膀的封靳舟冲飞。
这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路珍予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被震飞了出去。
硝烟四起时,双手紧护肚子的纤身在硝烟的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似宛如一片轻巧的羽毛,
无声,飘落。
乍然坠地的瞬间,世界安静了。
早已没了知觉的路珍予躺在那,却能真切的感受到两腿间涌出的潮热。
她惊恐未散的双眸瞪着天,想要去摸肚子,身体却如一滩死水,动弹不得。
眼泪顺着猩红的眼尾落下,张着说不出话的嘴,鲜血从嘴角溢出,不住的抖动。
此刻,姑娘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孩子。
她的孩子。
爆炸还在继续,火药攻破墙体的嘭响震得路珍予一点点失焦了双眸。
在危楼二次坍塌的时刻,在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她看到。
看到她一晚不见的丈夫,在所有人对爆炸躲避不及时,孑然一身的他不管不顾疯了似的冲进硝烟里。
千钧一发之际,他冲到她们面前,用只覆件薄衫的后背,挡住了那块砸向她和孩子的落石。
“嗯。”
他咬牙,随撑地的手掌攥紧,压塌的身子一点点回直。
“珍珍。”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越拉越远,路珍予好困,困得感觉周遭越来越暗。
所幸,沈京肆来了,她敢睡了。
半身高的碎石硬生生砸在沈京肆脊背上,鲜血眨眼间浸透衣服,白衬变成血衫。
沈京肆却根本感知不到疼,脖颈绷着根根暴起的青筋。
陷入昏迷的姑娘下身正不止的涌出血液,他把人抱起来,滚烫的鲜红灼烧着他的手臂。
猩红到能淬出血滴的眼,糟乱的发,沈京肆早没了理智。
他的妻子受伤了,他管不了四周是不是还在爆炸坍塌,附着泥血的左手捂住怀中的耳朵。
任由乱飞的碎石灰沙砸向自己,他沉寒着面容,在硝烟弥漫的轰炸中,坚毅着血眼,大步不止的向前走。
…
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一场看似绑匪死前恶意报复的爆炸,让硝烟弥漫了整整三天才见了点天色的京城彻底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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