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磐石车队已经整装待发。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废墟间的寂静，一辆辆经过改造的车辆排成纵队，如同钢铁巨兽在末日废土上缓缓苏醒。
凌岳站在SUV车顶，目光扫过初具规模的车队。蔡工程师带领团队完成的改造已见成效：每辆车都加装了基础防护，关键车辆外部闪烁着微不可察的符箓光泽——那是他连日来不眠不休同化的【坚固符】与【避震符】。
“所有车辆检查完毕，燃油补给充足，可以出发。”对讲机里传来凌峰的声音。弟弟如今已是车队侦查组的负责人，眉宇间褪去了大学生的青涩，多了几分坚毅。
凌岳按下对讲键：“按计划路线前进。保持警戒队形，侦察车先行探路。”
车队缓缓驶出临时营地，扬起一片尘土。凌岳跳下车顶，坐进副驾驶座。奶奶和外婆在后排轻声祈祷着，骨灰坛被安放在特制的减震支架上，随着车辆行进轻轻晃动。
驾驶座上，蔡工程师专注地握着方向盘。这位原光明车队的机械专家加入后，车队的生存能力得到了质的提升。
“按照张前辈推算的方位，结合旧世界地图，我们应该在傍晚前抵达这个区域。”蔡工程师指了指屏幕上的一个点，“这里曾经是一处军方后勤据点，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还能找到些物资。”
凌岳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末日后的世界总是让人不安，即使如今车队实力大增，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行驶约两小时后，对讲机传来凌峰的声音：“哥，有点不对劲。我们按照地图比例测算，应该已经过了黑风岭，但前方地形完全不符。”
凌岳皱眉：“确定导航没问题？”
“GPS信号断续，但惯性导航显示我们应该在黑风岭一带。可是...”凌峰的声音带着困惑，“按照地图，黑风岭应该是一片丘陵，但前方是平原地貌。”
车队继续前行，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张半仙所在的指挥车上，老人盯着罗盘，眉头越皱越紧。
正午时分，车队停下休整。凌岳跳下车，走向指挥车。张半仙正对着铺开的地图和罗盘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划着复杂的轨迹。
“前辈，什么情况？”凌岳问道。
张半仙抬头，眼中带着少有的困惑：“天地气机紊乱，推演受阻。按照易数显示，我们本该在三小时前就抵达黑风岭，但如今...”
“但实际上我们还没到？”凌岳接话。
“不仅如此。”张半仙指着罗盘，“指针漂移不定，方位感混乱。仿佛...仿佛这片大地本身在移动变化。”
凌岳心中一凛。末日以来，他见识过各种诡异现象，但地理环境发生如此明显异常还是第一次。
休整结束后，车队继续前进。凌岳特意留意了里程表和导航系统。按照计算，他们每小时应能前进约40公里，但实际感觉却像是在以慢得多的速度行进。
“蔡工，检查一下车辆状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凌岳吩咐道。
蔡工程师仔细检查了仪表：“所有参数正常，发动机输出功率稳定，变速比正确。理论上速度应该在40公里每小时左右。”
但窗外倒退的景物似乎与这个数字不符。凌岳眯起眼，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远方的山脉似乎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就像海市蜃楼般可望不可即。
傍晚时分，按照计划本应抵达目的地的车队，却仍在一片陌生的丘陵地带行进。太阳西斜，将车队的影子拉得老长。
“停止前进！”凌岳通过对讲机下达命令，“全体警戒，就地扎营。”
车队迅速围成防御圈，各小组按预案开始布置警戒哨和防御工事。凌岳跳下车，快步走向指挥车。
张半仙面前摊着地图和推演工具，脸色凝重：“不对，完全不对。我们行进的距离足够抵达目标点，但实际上可能只走了预计路程的三分之二。”
“地形变化了？”凌岳问道。
“不止是地形。”张半仙摇头，“空间本身似乎在...扩张。相同的位移，在不同区域产生的实际移动距离不同。”
夜幕降临，车队营地燃起篝火。核心成员聚集在指挥车旁，气氛凝重。
“我们今天实际行进距离比预计少了约30%。”凌峰汇报着数据组的测算结果，“而且越往前，这个差距似乎越大。”
赵得柱粗声道：“是不是地图错了？这鬼世道，什么都有可能。”
刘石头点头附和：“也可能是咱们绕了路没注意。”
但凌岳知道没那么简单。他看向张半仙：“前辈，您的看法？”
张半仙沉吟片刻：“老朽以为，并非地图有误，也非我等绕路。而是这方天地...正在发生变化。”
“什么意思？”凌峰问道。
“大寂灭不仅带来了蚀妖和诡异，可能还在更深层面改变了世界规则。”张半仙缓缓道，“空间不再稳定，距离不再恒定。如同橡皮筋，被拉伸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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