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下,悬停在轩辕镜上方约2厘米处。
万物蓝图系统全功率运转。
陆修的瞳孔深处,细碎的星光骤然亮起。在别人眼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他掌心涌出,注入了那面沉寂千年的铜镜。
实际上,陆修正在用自己的精神力,疯狂地填补着轩辕镜蓝图中那些缺失的“空白节点”。
陆修刻意不使用环境能量汲取,从周围的空间中抽取热能和光能来补充消耗,会通过系统导致周围温度骤降、光线变暗。在这个充满精密仪器和敏感高层的绝密会议室里,这种类似“闹鬼”的环境突变绝对会让这些人对他产生新的看法。
每一个节点的点亮,都伴随着他精神力的巨量消耗,让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刺眼的光芒。
但在场的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感觉到头皮发麻,仿佛有一股电流扫过全身汗毛。
原本暗哑无光、仿佛生锈黄铜般的镜面,突然发生了质的变化。
它不再反射会议室的灯光,而是开始“吞噬”光线。
镜面的金属质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得令人心悸的黑色漩涡。紧接着,无数细小的银色光点在漩涡中亮起,缓缓旋转,就像是将整片浩瀚的银河浓缩进了一面直径不到一米的圆镜之中。
“天哪……”齐教授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双手死死抓着桌沿,“星海……这就是古籍中记载的‘镜若星汉,深不可测’!”
“成功了。”柳薇一直紧盯着各项监测数据,此刻虽然声音依旧冷静,但握着平板的手指却微微发白,“能量指数正在呈指数级上升,但没有辐射溢出,它非常稳定。”
陆修缓缓收回手,微微喘息着。他看着面前这面已经彻底“活”过来的镜子,心中也忍不住赞叹。这种级别的科技,绝对不是地球原生文明能制造出来的。
“陆顾问,现在……该怎么做?”周将军站起身,向来沉稳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丝波动。
陆修苦笑了一下:“将军,我也是第一次激活它。既然没有预案,不如我们现场做一个实验?”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顾临渊放在桌上的一支黑色战术钢笔上。
“顾指挥,能借您的钢笔一用吗?”陆修的声音有些沙哑。
“昨天?”顾临渊一愣,将钢笔递了过去。
陆修接过钢笔,将其放在轩辕镜前的感应台上。他再次催动精神力,这一次,那股被抽离的感觉更加剧烈,仿佛有人拿着针管在抽他的骨髓。
镜面中的星河急速旋转,随后凝聚成了一幅稍微有些模糊的全息画面。
画面中,是这间会议室的上一层走廊。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顾临渊正拿着这支笔,在一份文件上快速签字,然后将笔别回胸口,转身和一个技术员交谈。
不止画面,还有声音,但仅仅维持了十秒钟。
“啪。”
影像破碎,重新化为星点。
陆修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栽倒在地。顾指挥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这才发现陆修的制服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包括周将军和柳薇,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一面镜子?这分明就是一台时光机!一台能够读取物体记忆、还原历史的超级计算机!
“陆顾问,你这是……”周将军眉头紧锁。
陆修摆了摆手,苦笑道:“将军……这就是代价。仅仅是回溯这支笔一天前的几秒钟画面,就几乎耗尽了我现在的体能。”
“神迹……这是神迹啊……”一位老将军喃喃道。
顾临渊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猛地合上记录本,脸色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涨红,语速极快地说道:“将军!这不仅仅是记忆神器!它的战略价值无法估量!”
他指着轩辕镜,声音都在颤抖:“如果我们能用它来鉴定缴获的敌方设备残骸,是不是就能直接回溯它的制造过程、技术参数,甚至是操作者的身份?如果我们用它来审讯……不,哪怕只是用来复盘事故,它的作用都顶得上十个情报局!”
周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看向陆修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陆顾问,”周将军沉声道,“你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这面镜子……能看到多久以前的事情?”
“理论上,只要物质载体没有完全湮灭,只要信息熵还残留,它就能读取。”喘着气解释道,“不过,越久远的信息,需要的解析能量越大,画面可能也会越模糊。需要的能量就是指数级增长的。如果想看一年前、甚至千年前的历史……把我抽干了也做不到。”
顾临渊看着那支普通的钢笔,又看了看虚脱的陆修,眼中的狂热迅速冷却,转而变成了理性的分析:“也就是说,依靠人力驱动它,根本不具备实战价值?这也太……鸡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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