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值得吗？”
柳薇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被河风吹散。
陆修转过头，看着她。他知道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她一定猜到了救人的代价。
陆修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有值不值。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一直都是凭心而动，随心而行。”
“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相信你的原因。”柳薇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所以，消耗了多久？我是说……生命。”
陆修沉默了一秒，轻描淡写地说道：“一年左右吧。”
看着柳薇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他补充道：“我不后悔，我觉得值。用我的一年，换那个孩子未来近百年的正常人生活，这笔生意很划算。”
“可是你又有几个一年？短短几个月，你已经为了别人牺牲三次了。”柳薇声音微微颤抖，她盯着陆修，“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你救得过来吗？”
“那到时候再说吧。”陆修抬头看着夜空，“总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如果当时我不救，我会很不痛快。”
柳薇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问道：“那让你和我一起出来，满世界找那些危险的圣器，会让你不痛快吗？有遵循你的心吗？”
陆修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有。”陆修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只是……不是找圣器，是和你。”
柳薇愣住了。
下一秒，两朵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她的脸颊。她慌乱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心脏跳得像是要撞破胸膛。
“咚——！！！”
就在这时，主烟花开始燃放。
一颗巨大的金色菊纹烟花在头顶的正上方炸开。
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淹没了所有的喧嚣，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被染成了绚烂的金红色。
光影交错间，柳薇缓缓抬起头。流光溢彩的烟火倒映在她的瞳孔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转过头，看着陆修看烟花的侧脸，看着光影在他挺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处跳动。
陆修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转过头。
周围的人群因为烟花的高潮而开始拥挤，两人的距离被物理和氛围压缩到了极限。
陆修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柳薇。
柳薇没有躲闪。她的呼吸节奏乱了一拍，睫毛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剧烈颤动。她下意识地咬了一下下唇，然后松开——那是一个无声的、却又无比清晰的邀请信号。
在这个距离，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那是同一款酒店备品的香气，却在这一刻发酵出了暧昧至极的味道。
陆修低头，柳薇仰头。
两人的脸距离只有不到五厘米。
“卧槽！这炒面太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像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
叶红翎手里端着三盒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炒面，满头大汗地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两人后面的空地上。
“呃……”
叶红翎举着筷子，看着僵在原地的陆修，又看了看满脸通红、迅速扭头假装看风景的柳薇，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跟在后面的高桥诗织手里拿着两根红通通的苹果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低下头，“库库库”地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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