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三日的清晨,赤霞宗防线的物资摊前呈现出诡异的两极——仙馔商会的摊位前,弟子们排着长队抢刚出炉的双米面饼,油纸包裹的饼子香气飘出半里地;而隔壁炼丹堂的摊位前,却只有两名弟子守着满桌丹瓶,宋长老攥着扩音符箓,嗓子喊得发哑,也没几人驻足。
“宋长老,不是我们不买,这灵食丹实在咽不下去!” 一名刚买过面饼的弟子摆摆手,“上次吃了改良版的,燥气是没了,可入口又苦又涩,像嚼掺了丹渣的树皮,还粘牙!” 话音刚落,另一名弟子举着半粒灵食丹走来:“你看,我咬了一半就吐了,灵力是稳,可吃着遭罪,不如啃饼舒服。”
宋长老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改良灵食丹时只盯着中和燥气,压根没顾上味道——千年莲子粉的温性虽压下了丹火的烈,却和丹材本身的苦涩味缠在一起,加上丹丸质地紧实,入口既没有灵食的软糯,也没有丹药的清冽,活像块难嚼的涩疙瘩。
更糟的消息接踵而至。不到半日,各防线的传讯符全涌进炼丹堂:青云宗摊位一日只卖出三十粒,寒水宗的丹瓶被弟子当储物瓶用,最惨的落霞宗,整箱灵食丹被退回,箱底压着张字条:“宁饿肚子啃草根,不吃涩丹遭罪受”。库房里堆积的灵食丹已达两万粒,再过两日总攻就开始,这些丹药要是送不出去,不仅浪费灵材,还会拖后勤的后腿。
宋长老急得团团转,带着丹师们连熬两夜改良味道——加灵蜜调和,结果甜涩交织更怪异;掺赤焰果精,又被丹火催得发苦;甚至试着磨成粉混进粥里,却让粥水变得浑浊,弟子们看了更不敢碰。丹堂的老丹师叹着气摆手:“咱们炼丹懂药性,不懂食味,这味道的学问,还是得找苏砚。”
这话像根针,扎破了宋长老最后的倔强。之前和苏砚争高下的底气早已没了,如今看着库房里的滞销丹,再想想决战时弟子们可能缺应急补给的场景,他终于咬咬牙,揣着一粒改良失败的涩丹,亲自去了供应链中枢。
中枢的灵食工坊里,苏砚正带着农户们给双米面饼裹防雾油纸,老李捧着新榨的灵蜜递过来:“苏老板,这蜜是今年的新蜜,拌在饼里甜丝丝的,弟子们都爱买。” 苏砚刚接过蜜罐,就见宋长老灰头土脸地站在工坊门口,手里的丹瓶攥得指节发白,往日的傲气全没了踪影。
“苏组长,我……” 宋长老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把丹瓶往苏砚手里一塞,“这丹味太涩,弟子们不吃,库房堆了两万粒,再没法子,决战时就成废丹了。我知道之前是我糊涂,可现在关乎抗雾大局,求你帮炼丹堂一把。” 说罢,竟对着苏砚深深鞠了一躬。
苏砚接过丹瓶,倒出一粒丹丸放进嘴里——苦涩味瞬间在舌尖炸开,还带着莲子粉的黏腻感。他吐掉丹渣,却没笑宋长老,反而招手让周长老过来:“丹材的苦涩味藏在肌理里,光靠外部加调味没用,得从丹丸结构改起。” 他指着工坊里的灵纹磨粉机,“把丹丸磨成细粉,和灵食的食材混在一起做‘丹心饼’,你看怎么样?”
“丹心饼?” 宋长老愣了愣。苏砚拿起一块刚烤好的双米面饼,用玉刀切开:“把灵食丹粉填进饼芯,外层用灵稻粉和凡米粉裹住,烤的时候刷一层灵蜜。这样既保留了丹药的爆发力,又有灵食的口感,弟子们吃着舒服,还能快速补灵力。”
这个主意让宋长老眼前一亮。他立刻让人拉来十斤灵食丹粉,苏砚则调好了“外饼”的配方——灵稻粉六成、凡米粉三成、赤焰果干碎一成,用灵泉和面,揉成薄饼后包入丹粉,再刷上一层老李送来的灵蜜,送进灵纹烤炉。半个时辰后,丹心饼出炉,金黄的饼皮上泛着蜜光,咬开后丹粉的灵力混着米香和果甜,苦涩味彻底被盖住。
“好吃!比单纯的饼子灵力足,又比丹丸顺口!” 李飞刚咬了半块,就立刻运转灵力,惊喜道,“灵力在丹田散开得又快又稳,比灵食丹还好用!” 宋长老也拿起一块,嚼着外酥里软的饼子,眼眶都红了:“苏组长,是我之前太狭隘,只想着争高低,忘了咱们都是为了抗雾。这丹心饼,是你给炼丹堂指了条明路啊。”
合作的消息一传开,丹堂和商会的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炼丹堂负责将滞销丹磨成细粉,严格控制每斤丹粉的灵力浓度;灵食工坊负责和面、包馅、烘烤,青溪镇的农户们则送来足量的灵蜜和赤焰果,连之前抱怨灵食丹的弟子,都主动来帮忙包饼。
不到一天,第一批丹心饼就送往前线。赤雾谷防线的弟子们看到“丹心饼”的招牌,起初还犹豫,可尝过之后立刻排起长队:“这饼既有双米面饼的香,又有灵食丹的劲,决战时揣上几块,打妖兽都有力气!” 落霞宗的守线弟子更是一次性订了五千块,传讯符里写着:“之前退的丹丸没浪费,苏组长真有办法!”
滞销的危机彻底化解,宋长老特意带着丹堂的核心丹师,给苏砚送来一份“丹食融合”的合作书:“炼丹堂愿意开放低阶丹方,和商会一起研发更多‘丹心灵食’,比如给阵法师做的‘凝神丹糕’,给医护弟子做的‘护脉丹粥’,咱们以后再也不搞竞争了,联手把后勤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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