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仙味居的后厨里,张老渔翁急得额头青筋都跳了起来,粗粝的手掌反复摩挲着菱角发暗的外皮——这宝贝清晨从莫愁湖捞起时,壳上还泛着粉润的灵光,肉嫩得能掐出水,可短短一个时辰,就失了大半生气,连纹路里都透着蔫劲儿。苏砚随手捏起一枚,指尖刚触到菱肉,便觉那股鲜活灵力正顺着指缝往外淌,像攥不住的细沙。前几日收的水云菜、雾心莲也是这般“一日即败”的性子,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秦锋的传讯符刚送到,字迹都透着焦灼:“边境灵材损耗三成,抗雾战神饼屡屡断供,将士们空有粮袋难饱腹!” 他眼神一凛,将灵菱角重重放回筐里:“不能再被动防护了,必须做个能‘锁住时间’的箱子!” 转身就从书架上翻出本泛黄古籍,指尖停在“时间停滞灵纹”几个墨字上,目光发亮。
苏砚半点不敢耽搁,当即写下传讯符封进灵纹竹筒,拍着赵松的肩膀嘱咐:“快去丹城请墨尘长老,就说江南灵材困死在湖里,边境将士等着灵食救命!” 赵松揣着竹筒翻身上马,马蹄声踏碎晨雾,一路往丹城奔去。三日后天刚蒙蒙亮,墨尘就带着两名灵纹师风尘仆仆地赶到,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扛着块半人高的沉水玄铁。铁块表面泛着暗哑的冷光,触手冰寒刺骨,还带着灵脉泉特有的温润气息——这是雾瘴林深处藏了百年的宝贝,最能隔绝外界潮气与灵力干扰。“这料子是好,可那时间灵纹是块硬骨头。”墨尘铺开随身带的灵纹图谱,苦笑着摇头,指尖在图谱上那些缠绕如银丝的纹路上点了点,“丹堂前前后后试了三次,两次把灵材催成了枯木,一次直接冻成了冰疙瘩。” 苏砚早有准备,抬手往院外一招,工部的王匠头提着小锤就走了进来,老匠人围着玄铁转了三圈,用锤柄敲了敲,铁声浑厚如钟:“这铁硬归硬,有灵纹刻刀和修士引力,我保准塑得方方正正!” 四人当场分工:墨尘绘纹,王匠头锻铁塑形,苏砚亲自把控灵力平衡,研发的火塘当即就烧了起来。
第一版保鲜箱赶了整整一天,箱体刻满细密银纹,像裹了层流动的月光。张老渔翁特意挑了筐带露水的新摘灵菱角,众人屏息看着它们被小心翼翼放进箱内,墨尘掐诀注入灵力,箱盖边缘立刻泛起淡蓝灵光。“半个时辰后开箱!”苏砚守在旁边,李旺端来的芽稻羹放凉了都没动。可开箱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水灵的灵菱角全缩成了干壳,表皮起满细密褶皱,赵松掏出试纸一测,直接成了毫无灵光的灰白色。“糟了!纹刻反了!”墨尘拍着大腿懊恼,手指戳着箱体侧面的纹路,“‘锁时纹’该是向内收的螺旋,我一时大意,刻成向外散的‘催老纹’,把灵材的生机全抽干了!” 王匠头急得直擦汗:“这玄铁硬得像顽石,磨掉重刻至少要三天!” 苏砚却蹲下身,指尖顺着纹路摸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不用全磨!你看这纹路的拐点,咱们顺着原纹补刻‘回灵纹’,用反向灵力把‘催老’的劲儿拉回来!” 他握紧灵纹刻刀,让墨尘缓缓注入微弱灵力,刀刃瞬间泛起淡绿灵光,顺着原纹路的拐点一点点补刻。这一忙就到了后半夜,工坊里的油灯换了三盏,苏砚指尖被刻刀磨得发红,终于补完最后一道纹。第二版箱子激活后,灵菱角看着倒还新鲜,可墨尘刚伸手去拿,就被箱壁弹开,指尖结了层薄冰——箱内早已结满白霜,灵菱角冻得硬邦邦的,敲上去当当响。“是灵力不稳!”苏砚盯着冰碴子皱眉,忽然想起青溪镇用灵泉调节灵稻温度的法子,眼睛一亮,“有了!李旺,去取上等蚕丝绒,用灵泉泡透拧干!” 丝绒铺进箱内,吸饱的灵泉散着淡淡水汽,他又将灵脉晶石嵌在箱底,“把灵力分成三股,一股喂锁时纹,一股养保灵纹,最后一股中和平衡,这样就稳了。” 第三版箱子做好时天已破晓,张老渔翁提着新摘的灵菱角赶来,看着众人熬红的眼,心疼得直叹气。可当箱盖打开,清甜水汽裹着灵光扑面而来,满箱灵菱角水灵鲜亮,和刚从湖里捞上来的一模一样,连沾着的泥点都还是湿润的——成了!
刚把箱子抬到前厅,院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刘会长带着一群粮商涌了进来,个个搓着双手,脸上堆着急切的笑:“苏老板,听说你有法子保灵材?我们两淮粮商协会等着收灵菱角做灵食呢!” 苏砚没多话,朝墨尘递了个眼色。箱盖一开,满场的目光都被吸了过去——水汽氤氲中,灵菱角泛着粉润光泽,刘会长伸手捏起一枚,张嘴就咬,汁水在舌尖爆开,甜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家伙!比刚从湖里捞的还鲜!” 他当场拍着桌子喊:“五千斤灵菱角灵食,再加三个这‘宝贝箱子’,下个月我要送进京城!” 其他粮商也炸了锅,“我订三千斤水云菜!”“给我留两个箱子,我要运去广州!” 李旺捧着账本,笔尖都快跟不上订单的速度。苏砚却没笑,指尖轻轻叩了叩箱体:“这箱子用的是沉水玄铁,雾瘴林一年也采不到几块,根本供不上这么多需求。” 王匠头忽然插话:“苏老板,我之前试过用普通玄铁加灵纹铜片,灵纹简化了些,虽只能保三天新鲜,但成本才沉水玄铁的一成,江南到北方水路最快两天,刚好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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