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内,死一般的寂静被细微的尘埃落地声打破。
二狗趴在门框边,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庙内每一个角落。确认那几道恐怖的身影真的消失无踪,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后,他才像只偷油的老鼠般哧溜钻了进来。
“真走了?”他嘀咕着,脚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渡边鬼藏,又瞥了眼另一边瘫软如泥的克劳德,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啧,就这胆色,也敢学人做黑买卖?”
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地上的几个包裹和散落的物品吸引。忍者的行囊是深灰色的,鼓鼓囊囊;传教士的包袱打着补丁,但露出羊皮卷的一角。更吸引他的是渡边鬼藏腰间那两把忍刀,刀鞘古朴,隐隐有阴寒气息透出,还有克劳德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残破银十字架,虽然黯淡,但材质似乎是秘银?
“发财了发财了……”二狗眼睛放光,搓着手,但没立刻扑上去。多年坑蒙拐骗……啊不,是江湖历练的经验告诉他,天上掉馅饼的时候,脚下多半有陷阱。他先是从怀里摸出个破旧的罗盘(祖传的,时灵时不灵),又掏出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倒霉道士那顺来的“验毒符”,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物品。
罗盘指针微微转动,指向忍者的包裹时有些紊乱,指向传教士的包袱时则偏向“阴邪”。验毒符靠近忍刀,泛起淡淡的黑气。
“果然都不是好路数。”二狗撇撇嘴,但眼中的贪婪丝毫未减。他先是用一根树枝远远挑开忍者包裹,里面滚出几块灰扑扑的石头(阴煞石)、几个瓶瓶罐罐(毒药、伤药)、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还有一小袋灵石,约莫二三十块中品,十几块下品。
“穷鬼!”二狗啐了一口,但手速极快地将灵石袋塞进自己怀里。接着,他又挑开传教士的包袱。羊皮卷上写满扭曲的西方文字和简陋地图,几本皮面笔记本,几个空的水晶瓶,还有一个小小的、上了锁的铁盒。二狗晃了晃铁盒,里面有轻微碰撞声。
“钥匙呢?”他目光转向克劳德,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搜身。从这个未来教皇身上摸出了几块劣质宝石、一些散碎银两铜钱、一把生锈的小钥匙,还有一本袖珍的、用东方文字和西方文字混杂记录的“实验笔记”。
二狗随手翻看笔记,里面记载着如何用特定草药配合“生灵精血”(看到这里二狗眉头皱起)提炼“生命精华”的粗浅法门,还有一些对本地风俗的观察和咒骂。他撇撇嘴,将笔记和钥匙收起,用钥匙打开了铁盒。
盒子里是几枚色泽暗淡、但灵力波动尚可的宝石,以及一小卷用金线捆着的……汇票?上面印着西方某个商行的标记和金额,但在东方大陆能否兑换存疑。
“聊胜于无。”二狗将宝石和汇票揣好。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渡边鬼藏和克劳德身上。
直接杀了?似乎没必要,而且容易惹麻烦。放了?更不行,万一他们醒过来报复或者引来同伙呢?
二狗摸着下巴,眼珠子又开始滴溜溜乱转。他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忍者,又看了看猥琐不堪的传教士,一个绝妙(自认为)的计策涌上心头。
他先从忍者的行囊里翻出绳索(这帮家伙装备还挺全),将昏迷的渡边鬼藏和他的两个手下结结实实捆成粽子,用的是他们自己的忍术绳结法,越挣扎越紧那种。接着,他扒掉渡边鬼藏的外衣和面罩,露出其东方人的面孔和身上明显的秽土刺青。
然后,他走到克劳德身边,捏着鼻子把这瘫软的传教士拖到庙角,将其摆成跪地祈祷的姿势,面朝那残破的山神像。他从克劳德的包袱里翻出半截残烛和火折子,点燃蜡烛,插在克劳德面前的地上。又拿出羊皮卷和那本实验笔记,摊开放在蜡烛旁,内容正好翻到记录如何用“特殊原料”提炼精华的那几页。
做完这些,他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嗯……场景大概是:虔诚的西方传教士在此秘密研究邪恶仪式,被正义的东方忍者发现并前来阻止,双方爆发激战,同归于尽……或者,传教士用邪术控制了忍者?”二狗摸着下巴,觉得还不够完美。
他目光落在渡边鬼藏的忍刀上,灵机一动。他拿起其中一把短刀,小心翼翼地在克劳德胳膊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避开动脉),让鲜血滴在羊皮卷和实验笔记上。然后,他将这把带血的短刀塞进克劳德手中,摆出握持的姿势。
接着,他又拿起另一把长刀,在渡边鬼藏手掌上也划了一下,将染血的刀柄塞进忍者手中,刀尖则指着克劳德的方向。
“完美!”二狗拍手,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导演天才,“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发现,也只会以为是黑吃黑或者邪术反噬,狗咬狗一嘴毛,关我二狗什么事?”
他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前几天从一个江湖骗子那换来的、没啥实际效果但烟雾很大的“五毒瘴气丸”,捏碎几颗,均匀撒在庙内各处。顿时,一股淡淡的、带着腥甜味的彩色烟雾弥漫开来,配合着血腥气和破庙的环境,更添几分诡异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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