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通道里,三个人的后背都死死抵着刚关上的铁门,冰凉的铁壁还凝着冰盾没散透的余温,却压不住浑身的燥热 —— 汪雨幕怀里的建国像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株被霜打蔫的草,脑袋歪在她肩头,嘴唇紫得发暗,连呼吸都带着气若游丝的颤。她腾出一只手探他的鼻息,指尖刚碰到那片冰凉的嘴唇,就忍不住发颤 —— 比刚才在通道口时又弱了些,连呼出来的气都裹着淡淡的腥臭味,像掺了玄铁线的毒液。
“他怎么样?” 剑铭的声音压得很低,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刚才炸斗笠人时吸了太多烟尘,嗓子里又干又疼。他摸出怀里的打火机,磕了三下才冒出火苗,橙红色的光晃悠悠的,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勉强照见周围的墙皮。这通道比上层窄多了,两侧的石壁布满蛛网似的裂缝,缝里还挂着些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了闻,一股子铁锈混着陈年血痂的腥气,呛得人嗓子发紧,连呼吸都得憋着点劲。
汪雨幕没说话,只是轻轻把建国往怀里搂了搂,让他的头靠得更稳些。她的胳膊已经开始发酸,刚才为了打退斗笠人,强行催动凝冰诀挡幼体,灵力耗得太狠,现在连维持手臂的力气都快没了。建国心口那片青黑毒纹像爬藤似的,顺着领口往下蔓延,连露出来的锁骨都染了点黑,像被墨汁洇过的纸,看着触目惊心。
“你看那边……” 陈小凡突然指着通道深处,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他刚说完,就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动了什么 —— 刚才在岔路口,他亲眼看见斗笠人的玄铁线怎么缠住建国,怎么把人拖得血肉模糊,现在连断冰棱都攥得指节发白,掌心的汗把冰棱沁得滑溜溜的。
剑铭把打火机往那边挪了挪,火苗的光往前伸了半米,才看清远处的黑暗里,一排铁笼歪歪扭扭地立着,像被遗弃的骷髅架。笼子上的铁锈厚得能刮下来,每根铁条都缠着黑乎乎的东西,硬邦邦的,凑近了看才发现是干涸的血痂,有的地方还粘着碎布片,像是从士兵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最靠边的那个笼子晃了晃,发出 “窸窸窣窣” 的声儿,不是风吹的 —— 风根本吹不到这封闭的通道里,倒像是笼子里有什么活物在动,爪子挠着铁条,却没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斗笠人没骗人…… 这地方真养着‘完全体’。” 剑铭把打火机举高些,火苗映着他的脸,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刚想说 “先找个地方藏建国,等龙战他们来”,通道深处突然传来 “咚 —— 咚 ——” 的声儿,像有人用重锤砸地面,一下比一下响,震得脚边的碎石子都跟着跳,连汪雨幕怀里的建国都被震得哼唧了一声,眼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
汪雨幕赶紧捂住建国的嘴,生怕他再发出声音。她另一只手攥着法剑,剑身上的碧波灵力闪了闪,像快熄灭的灯泡,又暗下去 —— 刚才最后那道冰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连剑刃都快握不住了。“这‘完全体’听着个头不小,” 她咬着牙,指甲扣得剑柄发白,漆皮都被抠下来一小块,“咱们现在连像样的武器都没了,炸药只剩个空包,匕首也在刚才丢了……”
“怕也没用。” 陈小凡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顺手把地上的断冰棱捡起来攥在手里。冰棱早就没了灵力,冻得手生疼,却比空着手强 —— 至少握着点东西,心里能踏实点。他往通道两侧看了看,除了铁笼就是石壁,连个能躲的拐角都没有,“龙战他们应该快到了,汪师姐刚才吹了哨子,鸿蒙的人耳力好,十里地外都能听见,肯定能找过来。”
剑铭点点头,把打火机揣回兜里,弯腰想把建国从汪雨幕怀里接过来:“你胳膊酸了,我来背他。” 总让汪雨幕抱着不是事儿,她的脸都白了,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建国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的手刚碰到建国的后背,建国突然睁开眼,眼神迷迷糊糊的,像蒙着层雾,却还死死抓着剑铭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肉里。“别…… 别去前面……” 他哑着嗓子,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笼子里的东西…… 会叫…… 会咬……”
话没说完,他的头就往旁边一歪,又昏了过去,手却还没松,攥着剑铭的胳膊不放,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剑铭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比刚才又高了些 —— 毒素已经开始影响体温了,再拖下去,恐怕连龙战他们来了都救不活。
通道深处的 “咚咚” 声越来越近,还混着低沉的嘶吼,像有头巨兽在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股腥风,顺着通道飘过来,吹得人后颈发凉。汪雨幕把法剑横在身前,声音里带着点硬撑的劲儿:“走,先往侧面找个地方躲躲,总不能在这儿等着被‘完全体’堵死。建国的毒也等不起,得找个地方给他先处理下。”
剑铭背着建国,脚步放得极轻,鞋底蹭着地面的碎石,尽量不发出声音。建国趴在他背上,头歪在他肩头,呼吸的热气喷在他脖子上,烫得人发慌。他能感觉到建国的身体在微微抽搐,每抽一下,心口的毒纹就深一点,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往他血管里灌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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