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水汽裹挟着煤烟,弥漫在江南制造总局的厂区上空。剑铭站在厂区门口,望着眼前这片号称 “大清第一军工基地” 的厂房,眉头微微蹙起。
高大的烟囱冒着灰白的蒸汽,轰鸣声震耳欲聋,可走近了才发现,不少机器都停在原地,几名工匠围着一台锈迹斑斑的机床唉声叹气,地上散落着不少报废的铁件,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剑铭先生,这边请。” 引路的差役弓着腰,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徐先生正在翻译馆忙,让您先在此等候。”
剑铭没说话,目光扫过厂区。他能看到不少西洋技师穿着体面的西装,趾高气扬地指挥着中国工匠,而工匠们大多面露难色,手里捧着的西洋图纸密密麻麻,显然根本看不懂。有个老工匠想请教洋技师一个图纸上的问题,却被对方一把推开,用生硬的中文骂道:“蠢货!连这点东西都看不懂,还想造枪炮?”
老工匠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只能默默低下头,眼角藏着一丝屈辱。
这一幕,像极了抗日战场上,中国士兵拿着落后的武器,被装备精良的倭寇肆意屠戮的场景。剑铭的拳头不自觉握紧,胸口的紫金盘微微发烫,一股熟悉的怒火涌上心头 —— 无论是抗日战场的倭寇,还是眼前傲慢的西洋技师,本质上都是仗着技术优势欺凌国人。
“若武器落后,再勇猛的士兵也只能白白牺牲。” 剑铭低声自语,前世在抗日战场,他见过太多战友因为枪支卡壳、炮弹不足而倒在冲锋路上,如今穿越到洋务时期,他绝不能让历史重蹈覆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长衫、头发花白的老者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急切,正是江南制造总局的核心人物徐寿。
“剑铭先生!久仰大名!” 徐寿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剑铭的手,语气激动,“李中堂早就来信举荐你,说你有造舰制炮的绝世之才,老夫盼你盼了好久!”
剑铭回握他的手,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摆弄机器、绘制图纸留下的痕迹。“徐先生客气了,晚辈剑铭,只想为国家造几门顶用的枪炮,不让洋人再欺辱我们。”
“好!好一个不让洋人欺辱!” 徐寿眼眶一热,拉着剑铭往翻译馆走,“先生有所不知,这江南制造总局看着规模宏大,实则处处受制于人。西洋技师藏着掖着,图纸只给一半,关键技术绝不外传,造出来的枪炮不仅威力差,还经常出故障。前几日造的一批步枪,竟有三成炸膛,伤了好几个工匠……”
说话间,两人走进翻译馆。馆内摆着几张长桌,上面堆满了西洋书籍和图纸,几名翻译正在逐字逐句地翻译,进度缓慢。徐寿指着桌上的《汽机发轫》译稿,无奈地说:“这些西洋书籍晦涩难懂,术语又多,我们翻译起来困难重重,工匠们更是看不懂,只能跟着洋技师依样画葫芦。”
剑铭拿起译稿翻了翻,发现不仅翻译有多处谬误,图纸的比例标注也混乱不堪。他放下译稿,走到墙边挂着的铁甲舰图纸前,目光快速扫过 —— 这是马格里从英国带来的图纸,上面的设计已经落后了十年,而且关键的膛线制造、动力系统等核心部分都被刻意模糊了。
“徐先生,这图纸有问题。” 剑铭指着图纸上的炮管部分,“这里的膛线缠度不合理,会导致炮弹弹道偏移;还有动力系统,锅炉的压力设计过低,根本达不到铁甲舰所需的航速。”
徐寿愣了一下,凑近图纸仔细看了半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先生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老夫和几位译员研究了半个月,都没看出这些门道!”
“晚辈略懂一些军工知识。” 剑铭没有提及穿越和仙力,只是伸手在图纸上轻轻一点,青金色的仙力顺着指尖流淌,在图纸上勾勒出修正后的膛线和锅炉设计,“您看,把膛线缠度调整为 1:20,炮弹的稳定性会提升三倍;锅炉压力提高到八个大气压,航速能从十二节提升到十五节。”
仙力勾勒出的线条清晰明亮,徐寿越看越激动,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妙!太妙了!先生这一改,这铁甲舰的威力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转头对身边的译员喊道:“快!把先生修正的部分记下来,立刻刻版印刷,发给各个车间!”
“慢着。” 剑铭拦住他,“徐先生,就算图纸改对了,工匠们看不懂也没用。西洋图纸用的是英尺英寸,还有复杂的比例关系,咱们的工匠只识丈量尺,就算拿着正确的图纸,也造不出合格的零件。”
徐寿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叹了口气:“先生说得是,这正是老夫最头疼的事。洋技师不肯教,我们自己又没人懂,只能眼睁睁看着图纸变废纸。”
剑铭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他拿起一支炭笔,在空白纸上快速画了起来:“我来改一种图纸画法,用咱们工匠熟悉的度量单位,把复杂的零件拆解成简单的几何图形,再配上立体示意图,保证他们一看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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