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朝廷,只报“结果”:流民少了,税银多了,地方安定了。崇祯最怕的是失控,只要证明“我能稳住山东,还能为你分忧”,权力便不会轻易收回。为后续改革争取时间。
至于科技——水泥、玻璃、水利、纺织厂,让妇女也能挣钱养家……当“新事物”成了“刚需”,思想的土壤便松动了。
此刻,任风遥早已和顾炎武商议好了,正在广邀各界人才——他已经开始在为创建中国历史上第一所大学,做铺垫了!
这学府不仅要授“格物之学”,更要重塑价值——不直接反儒家,而是“改造儒家”,降低思想阻力,“借儒家壳,装改革核”。用“孔孟”的“民为邦本”解释农垦,用“经世致用”解释科技,用“日月所照”凝聚军队。
任风遥同样意识到了“话语权”的重要性。已在筹划自己的“大众传媒”。既做思想引导,更是震慑一帮脑筋僵化的“老道统”——若有人敢在史书上骂他,他便用报纸、戏曲、说书人的嘴,把他们“臭”到市井巷陌。他相信,崇祯小哥很可能会成为他的“首席撰稿人”,毕竟这位皇帝想骂的人,实在太多了。
当然,他还要联合孔家成立“文化部”:请说书人编“山东改革故事”;排戏曲、相声、小品等,“送文艺下乡”。
百姓不爱听大道理,但爱听“身边事”——用故事潜移默化传递“改革好”。
待时机成熟,《土地使用权章程》《工坊规约》《新军选拔制》将逐一落地。不追求一步登天,只追求步步为营,让每一次改变都成为“不可逆”的脚印。
当百姓离不开新农具,士绅离不开产业链,朝廷离不开这份安稳——改革便会从“个人意志”长成“时代必然”。
即使有反对者,也无法逆转趋势。
待产业规模和产业工人扩大了,待“资本家”等中产阶级越来越多了,皇权的根基自然动摇。
俩人都是在身体力行,从细微处的实践中,慢慢在引导众人的改变。
——
笑声一起,气氛自然活了起来。
任风遥举杯,率先看向阿娜日,神色郑重:
“今日夜宴,阿娜日痊愈,苏小姐脱籍,皆是喜事。风清月明之时,在庭院小酌,以为庆贺。”
“首先,这一杯,敬阿娜日姑娘。二虎是我过命的兄弟,你救了他,便如同救了我。愿姑娘此后安康顺遂,幸福快乐!”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举杯相和。
阿娜日听着总觉得哪里别扭,却没琢磨透缘由。二虎已撇嘴道:“这话也太老气横秋了,说给娜日她爹听,老爷子都得嫌闷。”
众人这才明白阿娜日的“别扭”在哪,顿时笑作一团。任风遥无奈摇头,笑着道:“你嘴甜,那你来说。”
二虎举杯,含情脉脉看向阿娜日,情意刚要涌出,忽地想起红瑛姑,急忙侧头去望。果见红瑛姑正狠狠瞪他,二虎一哆嗦,话全噎了回去,只得仰头干杯。
众人窃笑。阿娜日与红瑛姑相视一笑,各自饮尽。
任风遥举杯替他解围:“这一杯,敬苏小姐重获自由,苦尽甘来。清漪、苏姑娘,你们住进府中这些时日,我与二虎忙于公务,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苏清雪含泪饮下。沈清漪第一次听任风遥唤她“清漪”——比起“沈小姐”,却是完全不同意境了,她不敢深想,垂首掩去面上红晕,悄悄抿完了杯中酒。
苏清雪最是动情。几杯暖酒入喉,望着跃动的火光,恍惚间仿佛回到抄家前的岁月。她泪光闪烁,默默向明月举杯,祭奠再也回不去的家门。
“姐姐,沈姑娘,”她眼中晶莹欲坠,“我曾以为此生再无天日……今夜能与你们此刻同饮,真像做梦一样。”
红瑛姑与沈清漪知她又想起了旧事,赶紧轻声相慰。
任风遥也温声劝道:“苏小姐,清辞已经跟我说了你还有个兄弟的事,你放心,我已让人去查访了。”
苏清雪欲起身拜谢,任风遥摆手止住,转而看向阿娜日,话锋轻转:
“姑娘,听二虎说你深爱汉家文化。你倒说说,这文化是真的好,还是只是表面风雅?”
阿娜日不解此问何意,仍认真答道:“自然是好。孔孟讲‘仁者爱人’,朱子辨‘义利之辨’;寻常人家婚丧嫁娶的礼数里,藏的是待人的分寸、敬天地的诚心——若不好,我们大清又何必倾心向学?”
众人也不解任风遥之问,皆看向两人。
任风遥却道:“这些礼数规矩,不过是表象罢了啊”。
阿娜日越发奇怪,只得展开道:“好的地方多着呢。你看那些诗,李太白写“黄河之水天上来”,杜子美叹“安得广厦千万间”,字里行间有山河,也有百姓;还有那宋元的山水画,几笔就把江南烟雨、塞北风雪画活了,这是咱独有的雅致。更别说造纸、印刷的手艺,把圣贤的话传去四方,让识字的不识字的,都知道“不欺心、不害人”的理——这不是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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