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被毒蜘蛛伤到,但梁撞撞还是觉得吃了闷亏。
这种事没办法发泄。
第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这里是一国之权力中心,梁撞撞并没有实力直接发难。
第二,热带地区,蛇虫鼠蚁防不胜防,只要抓不到投放毒蜘蛛的人,那就是没有证据,只能怪对方招待上有疏漏。
梁撞撞闷闷不乐,康康陪她在珊瑚苑内散步,也顺便熟悉环境。
其他护卫不远不近地跟着。
刚走到一处僻静、种满火红天堂鸟的花圃旁,两名身着华丽“巴龙”、佩戴着沉重金饰、明显是贵族子弟的青年迎面走来。
他们看到梁撞撞,眼神轻佻,故意高声用本地话交谈。
语中夹杂着“北方婆娘”、“细皮嫩肉不知能不能受得了海岛汉子”、“那船倒是好东西,可惜主人……”等污言秽语。
其中一人还故意朝梁撞撞脚下啐了一口。
梁撞撞确实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看那表情还能看不出来?于是眉头轻皱了皱。
康康是能听懂只言片语的,立时勃然变色,手按刀柄就要上前。
梁撞撞一把按住他,眼神冰冷地扫过那两个青年贵族。
那两人接触到她的目光,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又强撑着露出不屑的冷笑,扬长而去。
康康一侧头:“打听打听。”
马上便有两名护卫分头行动。
不久二人便回来汇报:这两人是西王苏莱曼一个宠妾的弟弟,在霍洛岛是出了名的纨绔。
“西王是什么王?”梁撞撞听不大懂。
康康正要说话,却见有人上前行礼:“梁阁下,小人是东王杜安的管事,东王派小人送来礼物,以问候远道而来的朋友。”
这管事一抬手,他身后的仆从便上前奉上一筐新鲜水果和一盒据说能“驱邪避秽”的草药香囊。
待把礼物都放下,管事又一脸诚恳地“提醒”:“梁阁下,霍洛岛看似平静,实则……暗礁密布,蛇虫也多;
尤其夜晚风大,门窗千万要关好;
阁下身份尊贵,更要珍重自身;
若觉此处僻静,东王殿下在港口附近还有一处更‘热闹’的别院……”
呵呵,这事儿有意思了。
前脚刚遭遇毒蜘蛛,后脚就有人来关心了?
西王,东王……他们都是什么人?
摸不清对方底细,但装蒜还是会的。
梁撞撞回道:“嗯,东王有心了,多谢。我就在这儿住着吧,就不换地方了,也方便巴金达找我。”
打发走来人,康康马上汇报:“梁姑娘,通过我们昨晚的打探,苏禄国除了苏丹阿布·巴克尔,还有东西两王;
哦,苏丹就是他们皇上的意思,和大达图、首领、可汗什么的称呼差不多;
西王叫拉贾·苏莱曼,是西部岛屿势力强大的首领;
东王叫拉贾·杜安,是东部岛屿势力强大的首领;
我琢磨着,这俩人与他们苏丹大概是一字并肩王的关系;
东西两王向来不合,西王可能有想当苏丹的意思,东王不一定,大概更希望独立称王;
大概就这么多,别的就不知道了;
唉,要是主子在就好了,他应该能知道更多的事情,毕竟这几年苏禄国开始与咱大昭有朝贡关系了。”
“你主子为什么能知道更多?他不就是一个商人嘛。”梁撞撞不以为然。
很多消息,并不是商人阶层能接触到的。
“我家主子认识的人多啊!”康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家主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
“你可拉倒吧!”梁撞撞打断他:“你说的那是诸葛亮!”
第三天。
梁撞撞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枚并不值钱、却是小琉球匠坊第一批成功打制的钢质小扳指不见了。
她记得很清楚,睡前就放在枕边小几上。
询问侍女,玛玛·茵丹立刻召集所有人严厉查问。
侍女们跪了一地,个个矢口否认,哭哭啼啼。
最终,在打扫外间的粗使仆妇身上搜了出来。
仆妇吓得面无人色,磕头如捣蒜,只说自己看着新奇,一时鬼迷心窍。
玛玛·茵丹当众鞭笞了仆妇二十鞭,然后将其逐出珊瑚苑,并向梁撞撞请罪。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梁撞撞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小说上都有这类剧情。
刻意安排的痕迹太明显了——一枚扳指值得如此小题大做?
这更像是借机清除某个眼线或演一场“公正严明”的戏码。
看来,岛上确实如康康所说,不止一个声音。
这已经是住进来的第三天了,梁撞撞实在不耐烦被人当做道具去上演相互绞杀的戏码,便提出想去“云槎一号”看看船况。
这话昨天也提过。
但再次被玛玛·茵丹以“贵客初至,应安心休养”、“码头喧闹杂乱,恐污了贵客清净”,“巴金达将军已派人严加看护,贵客请放心”等理由委婉而坚决地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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