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铳听令!”
梁撞撞目光锁定中军营区那片最明亮的灯火,再次发令:“目标帅帐周边开阔地,三轮齐射!火力覆盖!”
“方位角已定!装霰弹!”康健吼声再起。
三十门黑洞洞的百子铳炮口在黑暗中调整,炮手飞快填装火药包和混合铁砂碎石的霰弹包。
“放!”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盖过一切,三十道炽热的火舌喷吐,密集如暴雨的铁砂碎石风暴横扫帅帐周边数百步。
灯火通明的帐篷如同遭遇冰雹般千疮百孔,瞬间起火。
冲出来试图弹压混乱的亲卫精锐如同被无形的巨镰刮倒,成片血肉模糊地栽倒,战马嘶鸣惊厥,帅帐区域霎时化作血腥炼狱!
“帅旗如何?”梁撞撞喝问。
了望水手嘶喊:“帅旗仍在!火光中黑影摇动!”
安舷早已张弓如满月,锐利目光穿透硝烟与火光,死死锁定那面在混乱中依稀可辨的黑色帅旗顶端。
一支特制三棱重箭带着刺耳尖啸离弦!
嗤啦——箭矢精准无比地撕裂了悬挂帅旗的绳索!
那面巨大的黑色“阮”字帅旗,在无数士兵绝望的注视下,颓然坠落,卷入火焰之中。
“安舷,牛掰啊!”梁撞撞兴奋大叫。
“啊?”安舷不明所以:“掰什么?”
可是没人回答她,因为此刻,周遭全是呐喊惊呼——
“帅旗倒了!!!”
“主帅死了?!快跑啊!!!”
帅旗陨落,叠加中军营区遭受毁灭性霰弹覆盖打击、以及主帅生死不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恐慌如山崩海啸般席卷整个大营。
士兵彻底崩溃,丢盔弃甲,疯狂践踏奔逃。
梁撞撞从定澜手中接过两枚沉甸甸的土手雷,这是梁撞撞吩咐特制的加重版开花弹,引燃引信,凭借超凡臂力与距离感,奋力掷向帅帐前方唯一通道!
轰!轰!
两声震撼的爆炸,火光与致命破片风暴封锁了出路,企图护主突围的亲卫惨嚎倒地。
“黎铁山!杀——!”梁撞撞点燃信号火把,猛烈挥舞。
岸上密林中,黎铁山率领百骑如猛虎下山,马蹄如雷,狠狠撞入崩溃的敌营,目标直指帅帐与辎重!
帅帐内,被霰弹掀翻、满脸是血的阮璜,在亲卫搀扶下冲到帐口,又被爆炸逼退。
听着外面惊天动地的喊杀与海上那不断咆哮的灭世雷霆,这位郑主大将肝胆俱裂。
“护送大人!后撤!向北撤!”亲卫统领嘶吼,拼死掩护阮璜撞破后帐,消失在混乱的黑暗里……
当黎铁山冲到海边时,“云槎号”如同完成狩猎的洪荒巨兽,静静停在微熹的晨光中。
甲板上抛石机复位,百子铳炮口青烟袅袅。
岸边堆积着如山般的战利品:断裂的铁枪、扭曲的腰刀、破碎的盾牌、损毁的弩机部件……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残酷的光泽。
“特使大人雷霆之威!阮璜重伤遁逃!铁器尽在此处!”黎铁山跪倒高呼,声音因敬畏而颤抖。
这场依靠人力侦察与火力覆盖的古代版“斩首”行动,凭借“云槎号”卓越的火器投射能力、以及梁撞撞精准的战场嗅觉,取得了震撼性的胜利。
*********
漳州康宅。
老夫人正在听取牵星的汇报。
“梁姑娘从南洋带回的珍珠,不等运去江南,在漳州、福州两处便被抢购一空,沧澜榭售出的最多,接近六成。”牵星将账本拿给老夫人看。
“这么好卖?”老夫人翻看账本,有些难以置信:“三分半的珍珠,一颗便卖一百五十两?”
三分半,大概小指尖那么大,八九毫米左右的直径。
牵星答道:“是,梁姑娘带回的珍珠品相好,光、重、圆、大,全珠细腻光滑、珠光闪耀,是市面上罕见的上等货;
而且,朝廷与苏禄国建立朝贡关系后,来自南洋的海珠获得皇室喜爱,甚少能流到外面;
朝廷向来讲求‘厚往薄来’,回赐的物品远高于贡品价值,因此能流到外面的南洋珍珠更是有市无价;
所以咱们的珍珠一面世,便被咱福建本地商人疯抢,估计被他们卖入内地后,价格会翻上一倍不止;
到目前,只剩下两小匣,少爷不让卖。”
老夫人看看账本最后的汇总数字:叁拾贰万柒仟两整,咋舌:“单珍珠一项,竟获利如此多?那两匣子为何不卖?”
“少爷说,这两小匣里都是彩珠,个大且圆,而且均是浓茶金伴青绿彩的,极为罕见,既然梁姑娘单独盛装,必是有安排,所以要留着。”牵星回道。
老夫人一听,来了精神:“浓茶金伴青绿彩?那得多好看!我还没有见过,快拿来我瞧瞧!”
牵星面露为难:“这……”
“怎么?”老夫人抬头看他:“不是没有卖掉吗?”
“是没有卖掉,可这两匣子都在少爷手里,而少爷……正在用功读书呢,说不让人打扰。”牵星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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