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姑娘,你说啥?啥魔法?”
康康听得一头雾水,但直觉梁姑娘应该有了主意。
梁撞撞说了半句与沈骁相同的话:“君子报仇不隔夜……”
但后半句就不同了:“如果隔了夜,那必然是子债父偿!”
康大运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感觉思路并不清晰。
梁撞撞则吩咐康康:“康康,这不还有匹马么,反正你哥一会儿能来接我们,你现在就骑马回城,把康家弟兄集结起来,帮我办件事……”
康康点头如捣蒜,虽不懂,但兴奋——梁姑娘又要破局了!
康大运眼睛是越听越亮。
……
黎明将至,礼部官驿。
松墨几乎一夜未眠,在康健带回消息后,立刻如同陀螺般转了起来。
礼服、金花、玉带、崭新的官靴、熏香……所有游街所需物件早已备齐,整齐地码放在房间内。
他还重金请来了京城有名的跌打大夫在隔壁候着。
康康也一夜未眠,将康家带来的人详细做了安排。
天色微明时,两辆略显破旧的加宽马车停在了官驿门口。
手臂被固定在胸前、脸色苍白的梁撞撞率先跳下车,搀扶着呕吐了一路依然晕眩的康大运下车。
好在康健接他们时带了郎中,康大运和梁撞撞的伤已经被重新处理过,康大运额头上渗出的血色淡了些,目光却亮得惊人。
康健和郎中一起小心地将阿河抬下来。
阿河伤重,被送到松墨预备好的房间,由之前的郎中和跌打大夫一起处理伤势。
更衣。
康大运在松墨帮助下换上崭新的深蓝进士服。
他强忍着头部的阵阵抽痛,任由松墨将金花仔细地簪在帽侧,并巧妙地用鬓角垂下的几缕发丝和花枝的遮挡,最大限度地掩盖了额角的纱布。
玉带束腰,官靴蹬上。
镜中之人,虽然面色苍白,双眼因失血和疲惫带着红丝,但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是久经生死磨砺才有的沉静与坚毅。
额角纱布透出的点点暗红,在华丽服色的映衬下,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如同浴血归来的勋章。
“主子……”松墨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无妨。”康大运对着镜子,缓缓扬起一个探花郎应有的、温润如玉却暗藏锋芒的笑容:“时辰到了吗?”
“回主子,快到吉时了,礼部已在承天门外集结。”
“好。”
康大运深吸一口气,仿佛所有的伤痛都被这口气压了下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靠在软榻上闭目忍痛的梁撞撞,眼神复杂。
梁撞撞似有所感,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去吧,有我呢”。
有我呢,就是“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的意思,康大运懂。
本该是我来保护你呀——康大运在心里说——我会将翅膀练得足够硬,将你护在其下!
承天门外,旌旗招展。
新科进士们身着崭新的礼服,簪花挂红,意气风发地骑在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之上。
状元俞敏正、榜眼万嗣同,皆红光满面,接受着礼部官员的最后检视和围观人群的艳羡目光。
康大运策马而至,额角“勋章”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天!康探花额角怎么了?”
“听闻昨夜城外遇袭,惊马翻车!”
“竟有此事?!天子脚下,何人如此猖狂?”
“看康探花这气度!受伤了还如此英挺,真乃人中龙凤!”
沈骁站在预定的茶楼雅间窗边,看着康大运额角的异样和那依旧光彩照人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死白:“怎么回事?”
康大运为何没死、还风光依旧?
还有,他已经着人去人群里带节奏,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此时人群不是该热议康探花是如何得意忘形、行止不端、酗酒纵马、摔成废人吗?
沈骁身边的随从急得满头冒汗,急急低声道:“小的也不知……爷,那厮虽未成重伤,但看他那样子…也够他受的!游街丢脸是免不了…”
沈骁一脚就踹过去:“放你娘的屁!”
就在这时,游街队伍行至沈骁所在茶楼下方的街道,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异常响亮、整齐划一的喝彩声:
“探花郎威武!”
“康探花忠勇无双!”
“不畏暗箭真豪杰!”
这声音如同排练过一般,瞬间压过了其他杂音,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马背上的康大运身上,尤其是他那带着伤的额角!
梁撞撞在安舷、定澜的搀扶和保护下,就站在沈骁所在茶楼的墙根下,绑成粗壮大白纱布棍子的右臂随着喝彩声打着拍子。
混在人群特定位置的康家人手时不时瞥一眼梁撞撞那边,大白纱布棍子一举,他们就再来一波“声浪攻击”。
这些人一带头,不管是盲从的百姓、还是崇拜康大运的士子,都跟着齐齐高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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