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真腊王城时,梁撞撞满载而归。
装载着真腊“倾情奉献”的香料、燕窝以及那些对真腊国王而言是鸡肋、但在梁撞撞眼里却可大赚一笔的佛郎机玻璃器皿、铜器和粗呢绒的船队,在湄公河上排成长列。
等把暹罗那边的事情解决掉,那么这一大波佛郎机人的货品就都在她手里了——各国的西洋货怕是要断供了吧?
奇货可居呀!
“云槎一号”的甲板上,梁撞撞望着渐渐远去的王城轮廓,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趟“回娘家”,收获远超预期。
舰队调整航向,直扑暹罗湾!
吉打与北大年的收复,几乎是对真腊王城战役的翻版,甚至更加轻松。
盘踞在此的佛郎机势力,早在听闻梁撞撞舰队碾碎彭亨防线的消息后,就已人心惶惶——南洋离佛郎机太过遥远,下一批能到达此地的船只遥遥无期。
当那遮天蔽日的黑色巨舰出现在海平线上时,佛郎机人最后的抵抗意志也土崩瓦解。
象征性的几轮炮击,摧毁了仓促加固的码头炮位、和试图拦截的船只。
康健、康康带着陆战队如虎入羊群,迅速控制了港口和城镇。
被佛郎机人扶植的傀儡或被俘获,或狼狈逃入雨林。
梁撞撞甚至没有亲自下船指挥,只是交代康健带人清点缴获物资、安抚民心、恢复秩序。
不过她特别强调一点:“战利品!越多越好!”
北大年和吉打光复后,舰队并未过多停留,继续北上,直抵暹罗王城阿瑜陀耶外的深水港。
暹罗海岸线并未见到佛郎机战舰踪影——他们早已闻风远遁。
暹罗水师象征性地在外围巡弋,更像是维持秩序而非御敌。
梁撞撞并未靠岸入城,而是命令舰队在河口外锚泊,形成强大的威慑阵列。
“八海阎君”旗帜在主桅猎猎作响,似乎在无声宣告这片海域的新秩序。
“佛郎机人呢?不是说我的香料、木材都被他们抢跑了?”梁撞撞有些急了。
康康调侃道:“大姐头,做人别太贪!咱在北大年缴获的那些,应该就是暹罗仓库的;
那些红毛鬼俘虏不是招供了么,他们的货是从暹罗抢得,因为没能攻进王城,所以才会在北大年驻扎。”
“噢,那好吧。”梁撞撞也知道自己有点“占便宜没够”,这才不计较了。
很快,暹罗王室派出了规格极高的代表团。
领头者正是那位心思活络、全程跟随梁撞撞、目睹了真腊“复国谢恩”全过程并提前回国的暹罗使者。
这货很是机灵,从真腊离开时,他就提出请梁撞撞分他一条小船,好让他能提前通报一下自己的国君。
现在,使者登上“云槎一号”,恭敬行礼后,带来了暹罗国王的正式邀请:“靖海大长公主殿下!
国王陛下对殿下神兵天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吉打、北大年红毛贼寇,光复国土,并震慑宵小,保全我暹罗海疆,感激不尽!
陛下已在王宫备下薄酒,恳请殿下移步上岸,共商战后重建与海疆永固之大计。”
看看,现在都知道梁撞撞不仅是本国的挂名公主,更是天朝上邦的大长公主了,措辞多么恭谨!
欣然前往。
王宫里,暹罗国王脸上的笑容比真腊国王更为沉稳但也更为热切,热情地招呼梁撞撞共同饮宴,颂禄亲王作陪。
颂禄亲王因上次得蒙梁撞撞相救,态度更是亲熟,颇有把臂言欢的意味。
他们身后,暹罗使者垂手肃立。
真腊发生的一切,特别是“云槎盟”的运作模式和真腊国王“加盟”的始末,使者早已事无巨细禀报给了自己的君主。
暹罗国王直接切入主题,双手奉上两份盖着王室大印的文书:
“此乃吉打、北大年两城之地契文书;
两城苏丹一脉已绝,地方凋敝,百废待兴;
恳请殿下仁德,暂派干员代为治理,纳入云槎盟秩序之下,按盟规重整,暹罗王室,绝无异议!
这一份为宋卡良港九十九年永久租约文书,港区周边划界清晰,权责分明,请殿下过目;
此港,便是我暹罗加入云槎盟之诚意,亦为殿下在南洋添一坚实支点!”
两份文书,直接交出了两城的实际控制权和一个战略良港的长期使用权,姿态比真腊国王更为主动、果断、大方。
这不仅仅是感谢,更是对梁撞撞力量和“云槎盟”模式的深度认可与精准投资。
梁撞撞接过文书,目光扫过,心中满意。
这位暹罗国王,显然比真腊那位更懂得如何下注。
梁撞撞微微颔首:“国王陛下厚意,本座领受了;吉打、北大年之事,云槎盟自会妥善处置;宋卡港,本盟亦会善加经营。”
直到这时,暹罗国王脸上才露出一丝精明的、带着点“效仿”意味的笑容:
“小王听闻真腊国王陛下,为感念殿下恩德,亦为襄助云槎盟伟业,特献上一千精壮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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