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撞撞绝不允许这个世界,重蹈那被谎言扭曲的覆辙!
绝不允许“西方中心论”的毒瘤,再次寄生在人类认知的血肉之上!
她要亲手斩断这毒根!
要让这片星空下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真正的灯塔,在东方的海岸线上,已经照耀了千年万年!
而西方的所谓“荣光”,不过是站在巨人肩头,窃取了火种后点燃的、摇摇欲坠的残烛!
她要守护!
不仅要守护这方海疆,更要守护这文明的火种,守护这不容玷污、不容窃取的——本源之光!
让那些窃贼,永世只能仰望圣火的煌煌天威,却连一丝尘埃都无法染指!
梁撞撞斩钉截铁,字字如重锤砸落,在寂静的庭院中激起金石之音:“老祖宗智慧的璀璨明珠,岂容散落蒙尘?
更岂容宵小窃取,反铸成刺向我们的利刃!
我要在‘云舸’心核,筑起一座‘圣火台’!”
康大运凝望着妻子,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敬佩,却也掺着不解。
他深知妻子素来心志坚如磐石,绝非无端性情大变之人。
可眼前这几乎令她面容扭曲的激愤,这份欲焚尽一切外敌觊觎的炽烈,以及那近乎搏命般的、分秒必争的紧迫……
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所理解的“常理”边界。
这是何等的深仇?
何等的剧痛?
撞撞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搜肠刮肚,试图在妻子过往的经历中寻找足以点燃这滔天烈焰的“刻骨铭心”——
是在西洋那些未与他细说的、关乎祖宗根基的血泪遭遇?
还是潜藏在她血脉深处、不为人知的伤痕?
若非经历过足以撕裂灵魂的痛楚与屈辱,常人的情绪怎会如此汹涌失控?
又怎会爆发出这般要将一切隐患即刻碾碎的、近乎偏执的急迫?
这急迫,与康大运所熟知的朝堂气象,形成了刺眼的断层。
无论是北疆烽烟还是南海波涛,事关国家安危,朝廷自然紧抓不放。
无论是赤地千里还是疫疠横行,系关黎民存续,庙堂之上也必会慎重计议。
然而,廷议的节奏,终归是权衡的艺术。
重臣们引经据典,各抒己见,利弊得失反复推敲。
快则三五日,慢则三五月,乃至为了一个“万全”,争论经年累月亦非奇事。
为何?
皆因在大多数朝臣眼中,“预防”之策,远不如“事到临头”的抵御来得直观、来得紧迫。
未燃之火,总难激起倾盆之水。
可梁撞撞不同!
在她眼中,那无形的“偷窃”、文明的“矮化”,已然是悬于头顶、寒光烁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是正在发生的、无声无息的掠夺!
其凶险,远胜于明火执仗的侵略舰队!
她那时不我待的焦灼,仿佛能听见倒计时的滴答声在耳畔轰鸣,能看见那无形根基正被贪婪蛀虫一寸寸啃噬。
这绝非简单的“预防”,而是在敌人尚未完全得手之前,便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筑起一道他们永远无法逾越、无法理解、无法窃取的——通天壁垒!
这深沉的危机感,这洞穿未来的惊惧,这源于灵魂深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文明本源的咆哮……究竟源自何处?
康大运深深凝视着妻子在月光下如战神般凛然的身影,敬佩愈深,那无解的困惑便也如同藤蔓,在心底缠绕得愈紧。
他无法完全理解这“深核”的源头,但他清晰地意识到——妻子的这份燃烧自己也要点亮的‘圣火’,或许,正是大昭未来真正的、不可复制的生机所在。
“圣火台?”康大运沉声问道,感受到那话语中惊天的决意与风暴将临的压迫。
“一座熔炉!一座秘库!更是一座永固的堡垒!”梁撞撞说道。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如寒星,穿透夜幕,直刺苍穹:
“它的名字叫——‘天工阁’!不为外域所知,只为守护并光耀我华夏格致之本源!”
梁撞撞如同立下不灭的血誓:
“一、收遗珠,锁九渊!
要倾尽一切力量,搜罗、整理、勘校!
凡我大昭境内,与算学、天文、地理、医药、百工、军器、营造、航海相关之典籍、图谱、秘方、匠诀;
无论深藏宫禁、束之高阁,抑或散落民间、口耳相传,凡蕴智慧微光,尽纳‘天工阁’!
遴选忠诚无匹之大儒、宿匠、算师,甄别精研,去芜存菁;
核心秘要,非经特许,永锢秘库,绝不刊行! 只录秘档,封存于九地之下,与世隔绝!”
尽管弄不懂妻子的紧迫感源自何处,但康大运依旧将思路紧随妻子急速运转,努力记住她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
书房里,正在为康大运整理公文、收拾笔墨的松墨和砚涛,见两位主子这般激动,立即手忙脚乱的重新铺开纸张,你记上句,我录下句,生怕漏掉一个字。
梁撞撞两世都没有今天这般思路清晰过,声音带着海雨天风般的酷烈,斩断一切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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