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像一阵风似的从念秋家飞奔而出,眨眼间便来到了柳寡妇家门口。
推门走进柳寡妇家,他一个箭步跃上那辆破旧不堪、却承载着很多生计希望的卖肉三轮车,准备立刻启程回家。
然而就在这时,柳寡妇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她紧紧抓住三轮车的车把,不肯松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好奇地问道:大兄弟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好端端的咱们正聊得起劲呢,你咋突然就跑出来啦?
面对柳寡妇连珠炮般的发问,铁牛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没啥事儿,俺就是觉着时间不早咯,得赶紧赶回家杀猪去哩。
对了,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声哈——打今儿起,晌午饭你可别再给俺做啦!俺还是想去念秋家蹭顿饭吃……
“大兄弟,你这好端端的到底是怎么了?是嫂子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你刚才还答应我,赊我的账,要下次一起还呢?你,你,你这又说以后不来找我了,那你欠下的账,到底什么时候能还上啊?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柳寡妇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局促不安的男人,故意装作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追问道:“哦?啥子意思嘛?”
铁牛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意……思,没得啥子意思得,就……就是我刚刚说那个意思噻!
以……后中午嘞时候,我都不在你屋头来吃饭咯,我……我……我还是切念秋屋头吃嘛。”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搓着手,眼神闪烁不定,似乎不敢直视柳寡妇的眼睛。
柳寡妇自然看得出铁牛心中所想,但她并未点破,反而顺水推舟地继续说道:“哎呀呀,大兄弟哟,
我看呐,你怕是真滴喜欢念秋哦!不然咋会恁么关心她呢?你瞧瞧,她家头这哈儿好忙哦,又是要照管娃儿些,又是要弄饭给女娃娃吃,
还有那些鸡子要喂,屋头也要收拾干净整洁才行。要是再加一个人做饭,那岂不是把她累惨咯哇?”
我就不一样了,我一个女人,啥事没有,我给你做饭,正合适。你就还来我家吃饭吧,别有什么别的想法。”
赵铁牛梗着粗短的脖颈,满脸不服气地反驳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每次我到她家去蹭饭时,都会主动帮忙照看小孩、喂养鸡鸭以及做各种杂务活儿。
我的本意就是要替她分担一些生活压力,让她能够稍微轻松一点,而绝非给她增添额外的麻烦和负担。”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挥动着粗壮的手臂,仿佛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旁边那位劝说道:“哎呀,我说大兄弟啊,你咋就如此执拗呢?简直名副其实地配得上‘铁牛’这个绰号!
你好好琢磨一下,像你这样单身汉老是往人家那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家里跑,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有损于她的清誉嘛!倘若哪一天她有心改嫁他人,
结果被对方打听到你这个光棍汉天天往她家跑,即便大嫂心里清楚你们俩之间清清白白并无半点私情,但谁又能保证那些闲言碎语不会传到外人耳朵里呢?
毕竟咱村这些个喜欢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们,她们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口水足以把人淹死啦!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就算不顾及自身形象,好歹也该替念秋妹子考虑考虑吧。她尚且年纪轻轻,总不能就这样孤苦伶仃地守活寡过完这辈子吧?哪像我哟……”
赵铁牛被寡妇怼的哑口无言。
他从未认真思考过念秋会嫁人的可能性,甚至从心底深处而言,他根本不愿看到她成为他人之妻。
在他心目中,最好的状态便是她一直保持着守寡的身份,而他也始终做个单身汉。
此刻,柳寡妇注意到赵铁牛沉默不语,便心知肚明自己方才所言已经产生了一定影响。
于是紧接着开口道:“你不妨深思熟虑一番,实际上我们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我身为寡妇,而你则是光棍一条;
而且我的年纪虽然稍长于你,但好在并未拖家带口。
如此一来,咱们二人一同携手共度余生,岂不是最为恰当不过?
所以说呀,你就别再东想西想、朝三暮四啦!”
然而,当听闻要与柳寡妇共度此生时,赵铁牛顿觉浑身泛起一阵恶寒,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般难受。
尽管他们之间曾有过肌肤相亲之事,但那仅仅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他从未真正考虑过要与这样一个女人相伴终生。
毕竟对于这个女人的底细,他可是一清二楚——爬上她热炕头的男子绝非仅有他赵铁牛一人而已。
听柳寡妇如此言语,赵铁牛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须臾之间,他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向前一推,一把将原本握在柳寡妇手中的轮车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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