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渊号”悬停在巨大的能量膜前,如同蜉蝣仰望星穹。那层半透明的、流淌着金色光纹的屏障,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生敬畏的磅礴气息,仿佛是世界规则的具象化。
“扫描显示,能量膜本身结构稳定,但存在周期性波动节点,”谢玉衡紧盯着数据,“在波谷期,其防御性会降至最低,允许特定频率的能量和物质通过……这应该就是入口。”
他快速计算着波动周期。“就是现在!推进器微速,直接穿过去!”
老杰克没有丝毫犹豫,推动操纵杆。“海渊号”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缓缓驶向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屏障。接触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撞击或阻力,只有一种奇异的、如同穿过一层温暖水幕的触感,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遍布全身的能量涟漪。
下一刻,舷窗外的景象,让舱内的四人,连同通过尚存的微弱信号观看实时传回画面的“信天翁号”上的成员,全部陷入了失语般的震撼。
他们进入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的海底空腔。
这里的“海水”并非漆黑,而是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散发着微弱各色荧光的半透明状,仿佛液态的水晶。空腔的规模难以估量,向上看不到顶,向下望不到底,左右延伸至视野的尽头,其广阔程度远超任何自然形成的地质结构。
而在这片瑰丽而诡异的“荧光海”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无数巨大的、如同参天古树般的能量导管。它们从空腔的顶部和底部延伸出来,相互交错、连接,构成一个无比复杂、笼罩整个空间的立体网络。这些导管并非金属,更像是某种凝固的能量体或活性的结晶,内部流淌着如同血液般的、或金或蓝或紫的璀璨光流,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
在这些能量巨树的“枝桠”间,悬浮着数不清的、如同蚕茧般的透明维生舱。每一个舱体内,都静静沉睡着一种生物。有些形态近似人类,但更加修长,皮肤带着珍珠般的光泽;有些则完全是异星生物的样貌,覆盖着鳞甲或拥有多对复眼;更有一些形态纯粹能量化,如同凝固的光影……它们都双目紧闭,表情安详,仿佛沉浸在永恒的梦境中,依靠着能量导管输送的光流维系着生机。
这是一个……生物的保存库?一个跨越了物种与形态的“诺亚方舟”?
“我的天……”阮清知捂住嘴,声音带着颤抖,“这些生物……很多只在最古老的神话传说和地质化石中有过模糊记载……它们应该早已灭绝了才对!”
谢玉衡则被那些能量导管和维生舱的技术彻底迷住了:“难以置信的能量传输效率!近乎零损耗!还有这种生命维持技术……超越了我们现在理解的生物学范畴!这根本不是囚笼,这是一个……一个文明的基因与记忆库!一个终极的避难所!”
然而,在这片沉睡奇迹的中央,空腔的最核心处,悬浮着的,才是真正令他们灵魂战栗的存在。
那是一团无法用颜色形容的、缓缓旋转着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星云”。它庞大无比,核心处明亮得无法直视,向外延伸出无数条绚烂的光带,如同星系的旋臂。这些光带与整个空腔的能量网络相连,如同心脏与血管。它每一次缓慢的搏动,都引得整个空腔的能量光流随之明暗变化,发出那永恒的、悲伤的“歌声”。
这,就是归墟的“心脏”,父亲日志中提到的“灵枢”节点,一切谜题的源头。
但此刻,这颗“心脏”却布满了“伤痕”。
在那绚烂的星云表面,存在着多处巨大的、扭曲的、黯淡无光的区域,如同美玉上的瑕疵,又如同活体上的溃烂伤口。这些“伤痕”阻碍着能量的正常流动,使得部分光带变得纤细、断续,甚至彻底断裂。一些连接着维生舱的能量导管也因此黯淡,其内的生物形体似乎也变得更加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
而那回荡在空腔中的、空灵而悲伤的“歌声”,其源头,正是这颗受损的心脏。那歌声,是它痛苦的呻吟,是它对修复的渴望,也是它对舱内所有沉睡生灵的、无尽的守护与悲悯。
“它……在哭泣……”阮清知望着那布满伤痕的星云核心,泪水无声地滑落。作为一名海洋学家,她更能感受到这种维系着某种宏大平衡的存在受损后,所带来的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悲伤。
“这就是‘错误’?这就是‘伤痕’?”谢玉衡喃喃道,之前的科学狂热被一种沉重的敬畏取代,“不是系统的 bug,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创伤?是谁,或者什么,能对这样的存在造成伤害?”
老杰克沉默地看着这一切,那双看惯生死的老海员眼中,也充满了震撼。他想起了苏慕云夫妇,他们穷尽一生,就是为了修复这个吗?
秦墨则迅速从震撼中恢复,他的目光扫过整个空腔,评估着环境。“保持警惕,记录所有数据。注意能量流动模式,寻找可能的安全路径,靠近核心。”
“海渊号”如同闯入神域的凡间扁舟,在这片沉睡者之海、伤痕之心之间,缓缓前行。每一个维生舱中的沉睡者,每一道流淌的能量光带,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宏大而悲壮的故事。
他们找到了神迹。
但眼前的神迹,却是一个亟待拯救的、悲伤的囚笼。
而钥匙,此刻正沉睡在遥远的“信天翁号”医疗舱内。
(第二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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