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总部地下三层的特殊实验室,此刻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与窗外鹏城浓郁沉寂的夜色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原本是集团最高规格、保密等级最高的生物基因工程实验室之一,拥有着独立能源系统和堪比银行金库的防护措施。如今,内部格局已被大幅改动,成了一个充满奇异混搭风格的前沿研究中心。一侧是整齐排列、低声嗡鸣的顶级服务器机柜集群,以及各种高精度的能量粒子探测仪、频谱分析设备,冰冷的金属与玻璃材质反射着理性的光辉;另一侧则显得颇为“凌乱”——实木长桌上散落着一些古旧的铜质罗盘、龟甲、材质不明闪烁着微光的矿石样本,甚至还有林曼君特意提供的几株栽种在玉盆中、散发着微弱生机灵气的不知名草药,为这高科技空间平添了几分神秘古意。
实验室正中央,苏晓星正整个人几乎趴在一张巨大的、可升降的设计绘图台上。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叠绘图纸,上面写满了各种潦草的计算过程、天马行空的符号标记、以及无数被划掉又重来的结构草图。她眉头紧紧锁着,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牙齿无意识地啃咬着一支电子绘图笔的笔杆,时不时地抓起旁边的尺规在图纸上比划测量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嘟囔。
“不对……完全不对……这样的能量回路在这里会产生干涉……稳定性太差……一旦功率加大,节点肯定会过载崩溃……”
谢玉衡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安静地看着前方全息投影上那个由他主导搭建的、正在不断自动变换、组合又瞬间崩解溃散的能量结构三维模型。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偶尔抬起手腕,在便携式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下某个模型在崩解前瞬间表现出的异常参数或能量涡流点。
阮清知则坐在旁边的多功能控制台前,面前数块巨大的屏幕上,如同瀑布般流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实时数据。她正在根据苏晓星几天前提出的、那个看似幼稚却直指核心的“服务区与信号塔”理论,尝试构建一个更宏观、更精确的灵枢网络基础能量流向与节点相互作用的数学模拟环境。
“晓星,”谢玉衡观察了足够长的时间,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和冷静,如同精密仪器运作的声响,有效地抚平着焦躁的情绪,“还记得你最初提出的那个比喻吗?将灵枢节点视为‘信号塔’,将其影响范围视为‘服务区’。那个直觉非常精彩,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理解复杂超维现象的、难得的切入点。”他缓步上前,目光落在那些涂鸦般的草图上,“但现在,我们需要的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信号接收模型。我们需要一座更坚固、更精密、能够双向通行的‘桥梁’。这座桥梁,不仅要能稳定地接收来自遥远节点的微弱‘信号’,更要能安全地传输我们自身的‘能量’过去进行探测,甚至……尝试进行初步的、双向的‘信息对话’。”
苏晓星猛地抬起头,小脸上写满了高度专注后的疲惫与显而易见的苦恼:“玉衡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意识’和‘能量’……它们之间的关系太奇怪了!我感觉它们好像既是一体的、密不可分的,又像是……像是两种不同层次的东西!就像……就像大海本身和在海面上涌动的波浪一样!我能模糊地感觉到,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转换器’或者‘翻译机’,但那个最关键的核心原理,那个能同时被数学公式和我的‘感觉’描述出来的东西,我就是抓不住!它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
她越说越烦躁,猛地抬起双手,用力抓了抓自己本就有些凌乱的马尾辫,让它们看起来更加毛躁不羁。这段时间,在谢玉衡系统性的、融合了前沿物理学与古老玄学知识的指导下,在阮清知那堪称恐怖的数据处理与建模能力的支持下,她那源自本能的、碎片化的灵感火花,正在被逐渐梳理、整合、赋予逻辑骨架,试图上升为一套可以被理解、复现、乃至工业化操作的理论体系。但这过程绝非一帆风顺,思维的瓶颈如同厚重的墙壁,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困在原地,消耗着她巨大的心力。
阮清知闻声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苏晓星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些杂乱无章的草图上。她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而是用她特有的、剥离了情感干扰的语调说道:“晓星,尝试暂时跳出纯数学的线性逻辑框架。不要试图用公式去‘定义’它。回想你每次成功感知、甚至引动灵枢能量时,那种最原始的、身体与灵魂层面的‘感觉’。将那种‘感觉’,用你最舒服的方式,哪怕是抽象的线条、色彩、或者比喻,先‘视觉化’出来。数据的验证、数学模型的构建,交给我。”
苏晓星怔了怔,仿佛被点醒了什么。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排除脑海中的杂念和焦躁,全心全意地回溯自己每一次与那神秘能量共鸣时的奇特体验——那不是通过视觉器官的“看见”,不是通过听觉器官的“听见”,更像是一种全身无数个细胞同时打开的、超越五感的“触摸”与“共振”,一种与某个宏大存在建立微弱连接的“整体感”。她放空大脑,任由直觉引领,伸出沾着些许墨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面前一张全新的绘图纸上,遵循着那种玄妙的“感觉”,开始勾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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