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表厂的厂房在暮色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锈蚀的铁皮屋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碎玻璃从破损的窗棂里漏进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砚和林默踩着满地的齿轮碎片往里走,鞋底碾过铁锈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清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机油、灰尘和金属氧化的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紧。
“就是这里了。”
林默停在厂房中央的巨大齿轮组前,指着其中一枚刻着“17”字样的齿轮,声音压得很低,“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这组齿轮还是锁死的,现在……”
他伸手推了推齿轮,齿轮竟微微晃动了一下,露出边缘细小的影缝符号,“看来有人提前动过手脚,可能是掠夺派,也可能……是阿姨留下的线索。”
苏砚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齿轮上的“17”,数字刻痕很深,里面还残留着一点浅棕色的檀香粉末——
和她在旧钟表里找到的核心、母亲的录音笔上的粉末一模一样。
她想起录音里母亲那句模糊的“裂网关在老钟表厂的17齿里”,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
“是母亲留下的,这粉末是她常用的老山檀,她肯定早就预料到,我会找到这里。”
林默点点头,从腰间取下执念匕首,小心地拨开齿轮周围缠绕的废弃铁链:
“我们得小心,上次在这的齿轮密室里,掠夺派设了‘执念网’陷阱,这次说不定也有埋伏。你拿着核心退后一点,我来转动齿轮。”
苏砚没有退后,她握紧贴身口袋里的水晶球,指尖传来核心温暖的能量,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一起吧,母亲说过,‘守’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两个人的信任。”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完整的“守字徽”,放在齿轮的影缝符号上,“你转齿轮,我用徽章稳住能量,这样暗门打开时,不会触发隐藏的陷阱。”
林默不再坚持,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齿轮的边缘,用力顺时针转动。
齿轮起初很滞涩,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像是沉睡了多年的机关终于被唤醒。
当齿轮转动到第三圈时,苏砚手中的“守字徽”突然亮起一道银光,徽章上的影缝符号与齿轮上的符号完全重合,一道细微的金光顺着齿轮的纹路蔓延开来。
“咔嗒——”
一声清脆的声响从齿轮组后方传来,紧接着,一面布满锈迹的铁板缓缓向侧面滑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入口里传来微弱的气流声,带着一丝潮湿的霉味。
林默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荧光灯,按下开关,淡蓝色的光线照亮了入口后的通道——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影缝符号,都是“守”字,显然是保护派留下的标记。
“通道尽头应该就是裂网关了。”
林默举着荧光灯走在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墙壁,“这些‘守’字符号是保护派的‘防窥阵’,能阻止掠夺派的执念探测,阿姨想得真周全。”
苏砚跟在后面,手指轻轻划过墙壁上的符号,能感受到符号里残留的微弱善意执念,那是母亲留下的气息,像是在无声地指引着她。
通道不长,走了大约十几步,就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面黑色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三个苍劲的大字“裂网关”,字的下方有一个复杂的锁孔,锁孔的形状一半是“守字徽”的轮廓,一半是裂网关钥匙的纹路,显然需要两者结合才能打开。
“就是这里了!”
林默兴奋地低呼一声,转头看向苏砚,“需要你用‘守字徽’,我用裂网关钥匙,我们一起插入锁孔,才能打开石门。”
苏砚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裂网关钥匙——
钥匙上还残留着母亲的指纹,她小心地将钥匙的一半插入锁孔,林默则将“守字徽”对准锁孔的另一半。
当徽章和钥匙完全插入锁孔的瞬间,石门上的“裂网关”三个字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金光顺着石门的纹路蔓延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影缝符号。
“咔嗒——”
石门缓缓向内打开,没有预想中的“裂缝”,也没有汹涌的执念能量,只有一面一人高的古老铜框镜子立在石门后。
镜子的镜面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像是被人精心擦拭过,镜框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都是保护派的“守”字符号,角落里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兰”字,是母亲的名字。
“这……这不是裂网关?”
林默愣住了,举着荧光灯上前一步,疑惑地看着镜子,“怎么会是一面镜子?”
苏砚也很惊讶,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影像很清晰,却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朦胧感,像是隔着一层薄雾。
就在她准备伸手触摸镜面时,镜中的影像突然变了——
不是她的脸,而是陈明的脸!
“苏砚姐!”
镜中的陈明穿着保护派的黑色劲装,胸前别着半枚“守字徽”,笑容还是记忆中那样阳光,却带着一丝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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