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家的阳台铺着褪色的青灰色瓷砖,栏杆上爬着几株枯萎的绿萝,风一吹,干枯的叶子簌簌落在苏砚的手背。
她和阿夏缩在厚重的米白色窗帘后,窗帘布料粗糙,蹭得脸颊有些痒,却不敢有丝毫动弹——
楼下单元门口,那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正背靠着黑色轿车,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那里别着一枚黑色的金属扣,扣面上刻着的“掠”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是掠夺派的眼线。”
张老师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融进风里,他站在窗帘另一侧,指尖捏着窗帘的边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们盯着我快一个月了,就等着有人来找我要设备的线索——看来,他们猜到你会来。”
阿夏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紧紧攥着苏砚的衣角,蓝白校服的袖口被攥得发皱:
“苏砚姐姐,他会不会看到我们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往楼上看了一眼。”
苏砚轻轻拍了拍阿夏的手背,示意她别慌,目光依旧锁在那个眼线身上:
“他没看到,窗帘拉得很严,而且我们在三楼,他最多只能看到阳台的轮廓。
张老师,你刚才说我妈妈是去掠夺派当卧底,她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保护林薇和设备吗?”
张老师叹了口气,转身往客厅走:
“不止。你妈妈当年离开前,跟我说过她的计划——
掠夺派手里有‘执念封印完整公式’的前半部分,而林薇刻在镜片上的,是后半部分。
只有把两部分合在一起,才能启动设备的完整封印功能,彻底困住执念怪物,甚至关闭裂网关。
你妈妈去卧底,就是为了偷回前半部分公式。”
苏砚跟着张老师走进客厅,心脏猛地一跳:
“完整公式?我妈妈的记录本里,确实只有封印公式的前半部分,而且最后几页被撕掉了,我一直以为是不小心弄丢的,原来……”
“是你妈妈故意撕掉的,怕被掠夺派的人找到。”
张老师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了眼阳台方向,确认眼线没动静后,才拉开卧室的门,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生锈的铁盒。
铁盒上挂着一把小铜锁,锁孔的形状和苏砚手里的钥匙有些相似,张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锁开了。
铁盒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写着“实验日志”四个字,字迹是母亲的。
苏砚伸手拿起日志,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仿佛能感受到母亲当年写下这些文字时的温度。
“这是你妈妈的实验日志,她走的时候交给我保管,说如果有一天你来了,就把这个给你。”
张老师坐在床边,看着苏砚翻开日志,“里面记录了她对执念能量的研究,还有她在掠夺派卧底前的准备。你翻到2021年10月16日那一页,那是她失踪前一天写的。”
苏砚顺着日期往下翻,很快找到那一页。
页面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下的:
“今日已拿到公式前半部分,伪装无虞,明日将‘假公式’交给掠夺派首领,趁机探查裂网关位置——
城郊废弃工厂,需标记。
林薇的封印状态稳定,张老师需定期检查封印扣能量,勿让掠夺派察觉。砚砚……勿念。”
日期下方,画着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城郊废弃工厂”的位置,还用红笔圈出了工厂主楼的轮廓。
苏砚的指尖轻轻拂过“砚砚……勿念”这四个字,眼眶瞬间发热——
母亲写下这两个字时,一定很想她吧。
“裂网关在城郊废弃工厂?”
阿夏凑过来看日志,手指指着地图上的红圈,“我们之前去学校地下室的时候,我好像感受到过那边有微弱的执念能量,当时还以为是错觉。”
张老师点头:“你感受到的不是错觉,那是裂网关散发出的扭曲执念能量。
你妈妈说,裂网关一旦启动,会吸收周围所有的执念能量,包括人类的,到时候整个老城区都会变成‘执念废墟’。”
苏砚突然想起第八章时,碎镜里浮现的影像——
林薇被注射粉色液体后,戴青铜面具的人说“这公式是掠夺派要的”,原来当时掠夺派要的,就是封印公式的后半部分。
她握紧日志,深吸一口气:“我妈妈明天把假公式交出去,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掠夺派要是发现公式是假的,肯定会对她下手。”
“你妈妈早有准备。”
张老师从铁盒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一张设备的结构图,“她在假公式里埋了‘能量干扰码’,掠夺派用假公式启动设备时,设备会暂时失控,发出强烈的执念信号,到时候保护派的人就能根据信号找到裂网关的位置。”
阿夏突然指着日志的空白页,眼睛亮了一下:
“张老师,苏砚姐姐,你们看这里!好像有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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