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手指碰上扳机护圈,金属那股凉气顺着指尖往上爬。沈倾寒已经翻过半截塌了的围栏,风衣下摆挂上铁刺,“刺啦”一声撕开个口子。她没停,单膝砸地,从领口扯出数据线,塞进墙边那个锈得快烂穿的控制盒。
三秒。终端震了一下。电网频率在小屏上跳,波峰隔2.4秒,低谷压0.3秒。江晚点头,袖口刀片抽出来,侧身压低,刀刃朝外斜举。月光照在刀面,反出一道细光,扫过前头空地——三道红外线浮在离地四十公分处,等距。
她退半步,刀片叼嘴里,背包里摸出两枚磁吸干扰器。秦川给的老货,标着“港口检修”,其实能短时搅乱电磁场。她贴墙根蹭到第二根电线杆,把干扰器塞进接线盒缝,按下按钮。
红外线闪两下,断了半秒。
“走!”她吐出刀片,嗓子压得极低。
沈倾寒贴地滚进来,风衣蹭水泥地,沙沙响。江晚紧跟着,膝盖刚离地,脚底一沉——压力板。她猛蹬,整个人扑向铁丝网,同时甩出钩索。钢爪咬住横梁,她借力翻上,靴跟踹断几根铁丝,落地一滚,躲开第二片感应区。
里头是废厂房,铁皮顶塌一半,月光漏进来,照出几台锈死的离心机。正前方一扇合金门,门框嵌着虹膜扫描器,旁边红灯慢闪。
“主控区。”沈倾寒靠墙站直,从内袋摸出虹膜模拟器。黑片贴右眼,像隐形,边缘细线连耳后芯片。
江晚从袖口抽出一张薄片,乳白,带指纹纹路。没吭声。三年前从王浩酒杯上拓的,硅胶翻模,藏发卡夹层里,等太久。
门锁“滴”一声,绿光扫过两人脸。江晚屏气,看红灯转黄,再转绿。咔哒,门缝弹开。
里头比想的干净。白墙,没窗,中央一张金属桌,三台显示器摆着。沈倾寒直奔主机,插U盘,调权限树。江晚绕到角落,掀地毯——底下有暗格,按钮上锁。
她没碰,蹲下看通风口。格栅螺丝有拧动痕迹,最近有人来过。
“找到了。”沈倾寒声音发紧。
江晚回头。三块屏全亮。左边是实时画面:昏房,铁床,绑带,女人蜷角落,手腕渗血。她认得那病号服,黑的,领口绣着极小编号——07。
沈清。
右边是数据流,基因序列、神经曲线、注射表,滚个不停。中间那块显示交易日志:“灰烬会-东欧线,货品X-7,交付坐标N34°18′,E122°05′,定金到账,等母船信号。”
江晚走过去,盯坐标。跟“海鲸号”预设航线差不到五海里。她调地图,放大交付点——公海,没监控,挨着废弃钻井平台。
“他们在那儿换货。”她说。
沈倾寒没应。她盯着姐姐画面,手指抠进掌心,呼吸浅了。江晚立刻绕到她身后,拇指压她后颈第七节脊椎,用力下压。试过多少次的应急法,能短时掐断神经过载。
沈倾寒抖一下,喘出一口气。
“数据包多大?”江晚问。
“四百七十兆,四级加密。”沈倾寒咬牙,“要三分钟导出。”
“给你两分半。”江晚抽出电击器,塞腰带,“我去清外围。”
她刚迈两步,头顶警报炸响。红光转,门缝自动收窄。江晚冲回桌边,U盘进度条卡在89%。沈倾寒抬头,瞳孔有点散:“陷阱……门一开就触发,不是活体验证,是动作感应。”
江晚看角落暗格。按钮没动,可地板有斜。她刚才蹲下,重心压到机关了。
“声波锁。”沈倾寒突然说,“听。”
江晚闭嘴。警报里夹着低频震,像从地底爬上来。墙缝开始漏灰,天花板抖,水泥块簌簌掉。
“共振频率。”沈倾寒拔U盘,抓终端,“门只能从外开,里面锁死。他们用声波震塌通道,把我们关死。”
江晚冲到门前,刀片撬锁芯。金属变形,打不开。她退后两步,抬脚猛踹,门不动。
头顶又砸下一块水泥,砸裂显示器。沈倾寒突然拽她后退。下一秒,整张桌子被压进地里,只剩半截支架露着。
“不能硬闯。”她喘,“声波门,得用特定频率抵消。”
“怎么弄?”
“心跳。”沈倾寒解开风衣,露出左腕绷带,血已经透出来,“门禁采集体表共振,要两个人心跳同步超92%,持续十秒。”
江晚盯着她:“你现在撑得住?”
沈倾寒没答,从口袋摸出药片,两粒咬碎吞了。自己配的镇定剂,成分不清,但能压幻觉十五分钟。
“试试。”她说。
江晚脱外套,撕裙摆布条,蹲下给她重包扎。布条绕过手腕,打结时指尖擦她掌心。沈倾寒突然抓住她手指,在她手背写了个“慢”字。
江晚懂了。她打开腕表心率发射器,调同步模式,探头贴自己左胸口,另一端递过去。
沈倾寒接了,贴心口。
“准备。”江晚说。
两人背靠墙,尽量慢呼吸。江晚闭眼,数心跳。
“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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