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把她们包围的时候,江晚一直抓着沈倾寒的手。
她能感觉到沈倾寒的指尖在动,轻轻抠她的掌心。不是要挣脱,是在回应她。四周的光像要把人撕开,身体很难受,但那只手始终没放开。
前面没有路。
只有一本旧书浮在空中。纸页自己翻动,停在最后一页。上面慢慢出现字,颜色像血:需至爱之血浇灌双生花。
这本书江晚见过。上一世她在苗疆逃命时看过,那时还不懂,这行字会和一个人的命运连在一起。
她低头看沈倾寒。
沈倾寒的脸色比之前好一点,但眼神不对劲。不是疼,是心里有东西撑不住了。她慢慢拿出匕首,刀刃放在两个人手腕中间。
“一起。”她说。
江晚没动。
她知道沈倾寒想做什么。这个人总想替她扛下所有事,哪怕自己受伤也不要紧。她想起上次穿越时,沈倾寒用匕首刺穿心脏,替她破开屏障。那时候她以为那是勇敢,现在才明白,那是不想活了。
江晚伸手握住匕首侧面,把刀推开。
“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她说,“也不是我救你。”
沈倾寒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江晚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划过自己的手腕。血流出来,滴在空中。她把两人的伤口贴在一起,让血混着往下流。
那滴血落下去。
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像根须蔓延。血渗进去的地方,一朵花慢慢长出来。花瓣是深红色的,根上缠着刺,和她们身上的图案一样。
花心张开了。
江晚把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按上去。
血进入花蕊的瞬间,她听到一声响,像冰裂开。沈倾寒闷哼一声,身子晃了一下。江晚立刻抱住她,发现她皮肤下有什么在动,像是要冲出来。
“撑住。”她说。
沈倾寒咬紧牙,额头抵着她肩膀。呼吸很乱,但手还抓着江晚的衣服。她们感觉身体里有变化,不是毒,也不是力气变强,是一种更深的东西——原本断掉的命,正在重新接上。
花开始发光。
藤蔓顺着她们的手臂往上爬,像活的一样。刺扎进肉里,但不疼。江晚觉得这是在连接,在修补两条分开的命。
忽然,沈倾寒咳了一声。
她抬起头,嘴角有一点东西掉出来。不是血,是花瓣。小小的,透明的,带着霜。她又咳了一下,这次是一片完整的冰晶,落在江晚手背上,很快就化了。
“原来……”她喘着气,“要两个人一起……”
江晚把她抱得更紧。
她感觉沈倾寒的身体变轻了,不是消失,是变了。从她嘴里掉出来的冰晶越来越多,堆在地上,像一场安静的雪。每一片都映出过去的画面——医院的灯,锁着的门,实验室的床,还有她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下雨的小巷。
花瓣不停从她嘴里掉出来。
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靠呼吸撑着。江晚用手接着那些碎片,一片都没让它落地。她知道这是什么。是沈倾寒被压住的记忆,是实验留下的伤,是她一个人扛了很久的一切。
现在这些终于出来了。
最后一片花瓣落下时,空中响起一声清亮的声音。
两只凤凰从她们胸口飞出。
不是真的鸟,也不是幻觉。它们由光和冰组成,翅膀展开时扫过四周。破碎的画面重新拼好,时间的碎片变成一条向上的台阶。它们绕着两人飞三圈,羽毛扫过的地方,通道的裂缝慢慢合上。
江晚抬头看。
凤凰飞向尽头,越变越小,最后撞进黑暗里。那一撞没有声音,但她感到了震动,像某个封印被打开了。
她低头看手臂。
双生花的印记还在,但颜色变了。不再是红的,也不是蓝的,而是金色。光不刺眼,却很稳,像藏在皮肉里的火种。她碰了碰沈倾寒的锁骨,那里也有同样的纹路。
契约完成了。
不是靠牺牲谁。不是一个人替另一个死,也不是谁救谁。是她们一起走到这里,一起把血流进同一个根,让花活了下来。
沈倾寒靠在她怀里,终于能好好喘气。
她睁开眼,第一句话是:“我没丢下你。”
江晚笑了,手指轻轻拨她发丝:“是你没松手。”
谁都没再提刚才的事。不用说了。有些事过去了,就不必回头讲。
通道稳定了。
光不再刺眼,均匀地铺在路上,像一条安静的河。她们站起来,互相扶着往前走。这次脚步踏实,不再飘。
江晚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流动。
不是力气突然变大,也不是觉醒能力。是一种新的节奏,心跳多了一下,呼吸多了一层回音。她看向沈倾寒,对方也在看她,眼里有同样的明白。
她们现在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不是靠耳朵,是身体知道。
走到一半时,沈倾寒突然停下。
她看向右边,眉头皱起。
江晚也看过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她也感觉到了。一丝波动,很轻,像远处有人敲钟,声音还没传到。她把手放在沈倾寒背后,掌心贴着那道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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