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终究没有听到高峰说起家里的事,烟花还没有结束,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便打断了一切的美好。高峰匆匆说了一句有紧急的事处理,嘱咐她先休息,便离开了房间。何音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似梦非梦间她听到有个人在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清晨,天还没亮透,高峰就叫醒了她,说是要赶着回去,让她在车上继续睡。何音看着他眼下一片青黑,就知道他昨晚没有睡。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神情似乎在说不要问。何音只能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看着他紧绷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被隔绝在外的不安,再次抓住了何音敏感的神经。她故作轻松地说:
“要不我去学驾照吧。”
高峰恍然回过神,漫不经心地问道:
“为什么想学车?你不是已经有专车司机了吗?”
“要是我会开车,你就可以躺着休息了。”
高峰牵起何音的手,紧紧贴在心口:
“我不累,我喜欢照顾你。”
“可是,我也想照顾你。”
高峰目光一沉,吻着何音的手,认真地说:
“这次事发突然,可能要花点时间处理,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们一起探望秦老师好不好?”
之前,何音一直没告诉秦老师他们在一起的事,就是因为高峰说秦老师大病初愈,需要静心。她知道这是托词,隐约间她能感受到秦老师和高峰之间的微妙气氛。听到他主动说要去见秦老师,何音不禁有些诧异:
“你想把我们的事告诉秦老师?”
“我想亲口告诉她,我会好好照顾你。”
何音勾过高峰的下巴,侧身向前,深深落下一吻。那时的她还不懂,承诺往往始于迟疑。
满心欢喜的何音,在国庆结束后就报了驾校,期待着拿到驾照的那一天,给高峰一个惊喜。因为要兼顾学车和早教中心的事,何音变得繁忙起来,课余时间很少待在寝室,周末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那天,老四把代收的向日葵转交何音时,酸溜溜地说:
“音哪!我就像这向日葵,虔诚地仰望着你,而你却无暇理会我的赤胆忠心。”
何音忍俊不禁,笑着怼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参加戏剧社了?”
二姐一面卸妆,一面调侃道:
“你不在的时候,她就跟深闺怨妇似的,大小演。”
老四赖到二姐身边,挤眉弄眼地说:
“二姐,你对我一样重要。”
“一边儿去,谁稀罕哪!”
“你肯定是不稀罕啦,生物工程的那个谁不是在疯狂地追求你吗?”
“少听猴子那家伙胡说八道!”
二姐躲开老四的纠缠,好奇地问何音:
“你们家高先生送一支向日葵,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老四抢着答道:
“当然是代表一心一意啦!”
“你又知道!”
“二姐,枉你收了那么多花,你不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忠诚吗?”
“向日葵的花语明明是沉默的爱!”
何音没有理会两人的争辩,拿了空瓶灌了水,插上花,放在阳台上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拇指不自觉地抚弄着戒指。回到寝室的那一天,她就戴上了这枚造型奇特的戒指。二姐说,这是“莫比乌斯环”,寓意永恒的爱。在此之前,何音从没想过她和高峰会在一起多久,但现在,她会好奇他们步入耄耋之年时的样子。
去看秦老师那天,何音也戴着戒指,她原本打算若是秦老师问起,她就老实回答。但秦老师只是看了一眼,说道:
“最近看你的脸色好了很多。”
“可能因为最近比较忙,没时间瞎想,睡眠反而好了很多。”
“你呀,就是喜欢把心事都藏着。”
何音把茶杯端到秦老师手边,说起驾校的事:
“等我拿到驾照了,租个车载秦老师你去兜风。”
“怎么突然想学车了?”
“就是,心血来潮。”
秦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多学个技能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毕业以后的方向了。”
“唔……我还是想考教资,当老师。”
话虽如此,其实,何音的心里很模糊。说要做老师,也是因为她这个专业能选择的就业方向并不多。而且,她确实挺喜欢小朋友的。
“那你要想清楚,学校和教育机构是完全不同的环境。”
秦老师所说的,正是何音所担心的。
“我打算先把教师资格证考了,有备无患嘛!”
听何音这么说,秦老师放下手中的笔,笑着看向她:
“未来的何老师,有时间是不是应该练一下字啊?要不然可是会被学生笑话的。”
何音苦着脸后退了两步:
“秦老师,能不能练点别的?我连毛笔都拿不稳。”
“那就练硬笔书法。”
说话间,秦老师就从抽屉里拿出了崭新的字帖和书法纸。那一瞬间,何音看到了那个年轻且严厉的秦老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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