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旅馆,我身体前倾凑近曹启飞,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按捺不住的兴奋:“你说真去夜店做少爷,行不行啊?”
曹启飞正抠着指甲缝里的泥垢,闻言头也没抬,嗤了一声:“靠谱个屁!那地方鱼龙混杂,咱俩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进去还不得被坑?”
可他越是泼冷水,我心里那点苗头就越旺,像被浇了油的火苗,噼里啪啦烧得停不下来。夜场那传说中“来钱快”的诱惑,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
“反正也找不到啥好工作,”我拽了拽他的胳膊,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哀求,“你陪我去试试嘛,不行咱就走呗,那有啥大不了的?权当开开眼界了。”
曹启飞甩开我的手,往床上一躺,背对着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哎呀,就试两天!”我不死心,凑到床边晃了晃他,“不挣钱也没啥损失不是?就当体验生活了。”
“没啥损失?”曹启飞猛地坐起来,眉头拧成个疙瘩,不耐烦地伸手扯了扯我的衣领——“衣服不要钱呀!你瞅瞅咱俩这打扮,穿成这样去夜场?人家门都不让进!”
他的手指戳在我衣领上,我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裤子和有点脏了的休息板鞋,又瞥了眼曹启飞身上那件运动外套,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他说得确实在理。可念头刚转过去,又被一股莫名的执拗顶了回来:衣服能花几个钱?就算干不成就当给自己添身新衣服了。
我沉默了片刻,指尖在裤兜里攥得发紧,抬头时眼神已经定了下来,对着曹启飞郑重说道:“衣服我给你买,从头到脚,全新的。你就跟我去试两天,成不?”
曹启飞盯着我看了半天,大概是被我眼里的倔劲儿磨得没了脾气,又或许是“免费衣服”四个字戳中了他,最终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这是看在衣服的面子上才松口,可我不在乎,只要能达成目的,这点小算盘算不上什么。
我净身高173,曹启飞比我矮那么两三公分,凑凑合合也有170的样子。
第二天下午,我拉着曹启飞钻进了街边的一家潮牌店。橱窗里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货架上的衣服看着就透着“洋气”。我咬了咬牙,给我俩各挑了一双黑色带高跟的皮鞋——穿上瞬间拔高了不少,挺括的少爷装是同款不同色,熨帖地裹着身体,衬得人都精神了几分。付账时收银员报出800多的价格,我手心都冒了汗,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一想到以后可能一晚上就能挣回来,又觉得这笔投资值当。
我俩直接在店里换了新行头,踩着皮鞋走出店门,鞋底敲击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清脆又张扬。
回村子的路上,不管是路边闲聊的大爷大妈,还是放学回家的半大孩子,都忍不住回头看我们,那目光里有好奇,有打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我和曹启飞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走路都带风,胸口像揣了个小气球,慢慢鼓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响亮了几分,久违的自信顺着毛孔往外冒。
看了眼手机,已经五点多了,我拉着曹启飞直奔昨晚那家理发店。临进门时,我特意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包芙蓉王,一进门,理发师正拿着剪刀忙活,看到我俩这身打扮,眼睛亮了一下。我连忙递上烟,脸上堆着笑:“哥,麻烦你了。”理发师会心一笑,爽快地接过烟说道:“来,给你俩整个精神点的造型,配得上这身衣服。”
我和曹启飞自然不会拒绝。洗了头,经过两位理发师的一番吹风机嗡嗡作响,再喷上发胶,原本有些杂乱的头发被打理得利落有型。结账时我看价目表上写着造型15,我直接扫了30块钱块钱。
我们在店里没等多久,昨晚那几个穿着光鲜的少爷就推门进来了。我立刻站起身,掏出烟挨个递过去,腰微微弓着,语气带着几分拘谨又诚恳:“哥几个,我们想试试,能不能带我们入行?”理发师也在一旁帮腔:“这俩小伙子人挺实在,长得也精神,你们多关照关照。”
那几个少爷上下打量着我和曹启飞,眼神里带着审视,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知道,比起他们眉眼间的老练和张扬,我和曹启飞身上还带着股没褪干净的乡土气,长相气质确实差了点意思。可没想到他们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吧,等会儿跟我们走。”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我偷偷给曹启飞使了个眼色,他也松了口气。等他们做完造型,我们就跟着他们往“花海”娱乐会所走。越靠近,路边的霓虹灯越密集,空气中渐渐飘来香水和酒精的味道,让我既紧张又兴奋,手心沁出了薄汗。
进了会所大门,迷离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震耳的舞曲撞得耳膜发疼。一个染着黄毛的少爷把我们带到领班面前,领班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留着寸头的男人,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他把我们领进一个包厢,里面没有客人,只有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看着和在魔都那次中介带我去的地方有点像,但这次没有那种让人不安的敷衍,倒多了几分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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