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众人齐聚。两名捕快持刀戒备,贾不离被绑在柱子上,嘴也被勒住。裴喜君和樱桃站在一起,脸色发白。
那名剑客抱着剑,依旧冷漠。蓝举子睡眼惺忪,一看这阵仗,瞬间清醒。姜山人神色平静,目光却在众人脸上扫过。
“粟特商人米陀被杀,凶手就在你们之中。”龙太的声音沉稳,“从时间推断,有人趁米陀找酒之际,从后门溜出,潜入祠堂行凶,再偷走他的行囊。不如从实招来吧。”
卢凌风开口:“龙县尉这是要查案?”
“荒野逆旅出此凶案,我不挺身而出,还能等谁呢?”龙太的语气带着几分自豪。
蓝举子连忙道:“我一直在屋里睡觉,不关我的事!”
“关不关你的事,不是你说了算!”龙太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名剑客,“你抱着把剑,装什么侠客?我看你就很有嫌疑!”
“可笑。”那名剑客冷笑一声,却没再多说。
苏无名连忙打圆场:“这位游侠,少说两句吧,龙县尉也是为了还大家清白。”
他趁龙太不注意,用眼神示意那名剑客看向那大酒缸,若是闹起来,尸体被发现就麻烦。
剑客:“如何断定凶手在我们之间,万一是来自外面的人,作案后潜逃,有何奇怪?”
龙太:“若是外面来的盗贼作案,又怎么知道祠堂里睡着人,再者,本官已将摩家店内外尽查,雪地上并无足迹,也就是说雪停后并无外人进过此逆旅。”
剑客一听,无言以对。
龙太再次环视众人:“接下来,我要一个个的询问,当然,你们也可以相互揭发……我指谁,谁就给我坐到这口大缸上!每个人都要说清楚,今晚上楼后,都在干什么。说之前,须报出自己的姓名,籍地,做何营生,又去往何地!”
在龙太的命令下,几人轮流陈述着……
卢凌风扫了酒缸一眼,坐了上去:“我叫卢无名……·范阳人士,居长安。此番带着家眷去敦煌,到莫高窟还愿。”
卢凌风以为自己完事了,就要下缸。龙太却逼近:“家眷?我进门时见你五人同席,两男三女,都哪个是你家眷啊?”
卢凌风直指武清,武清平歪头。
龙太:“哦?既是家眷,为何不住一起,和个大男人住一起。”
卢凌风一指姜山人:“今日在此间一见姜人清雅脱俗,便有结交之意,同席共饮,相谈甚欢,本想一醉方休,聊到天亮,没想到县尉来了。怕打扰您喝酒,我们就上楼去聊了,有何不可?”
卢凌风下缸,武清平上去,也配和着瞎编:“裴清平,长安人,同夫君去敦煌。那位清雅脱俗看可爱美人,是我妹妹,裴喜君,我姐妹二人今晚同住。”
姜山人也坐上:“寒州姜山人,修炼于青山,飘荡于江湖,正如卢兄所言,上楼后,我二人一直谈古论今。”
姜山人下缸,剑客坐了上去:“无名无姓,天地一游侠,上楼后,便不曾下来,其他无甚可讲。”
蓝举子坐在缸上:“本人姓蓝,名举子,扬州人,无业。此番西游,只为增广见闻……上楼后,我也没出来,外头实在太冷了……”
贾不离被押到缸上:“魏州人,客居长安,做珠宝生意。”
卢凌风笑着说了声是,随后喜君坐在缸上:“我叫裴喜君,长安人,同姐姐姐夫去敦煌,进房就休息了。”
樱桃:“褚樱桃,泸州人,自幼丧父,流落江湖,最后嫁给了这的店主苏凌风。”
众人说话间,龙太始终观察着,判断着众人说话的真伪,他又同情的看了眼樱桃。
轮到苏无名:“米陀拿着酒和胡饼回祠堂之后,我一直在您身边伺候,没有机会行凶。”
龙太:“我说你行凶了吗?”
苏无名松了口气。
龙太:“但也不要以为我让你一起勘察就是信你,我是怕你跑了!龙某探案多年,什么样的凶手没见过?你留在本县尉身旁,也许就是为同伙制造机会!米陀进门就喊女店主,可见与你娘子甚是熟络,你因猜疑而起歹意,自己不敢行凶便雇佣了杀手,还不如实招来!”
苏无名:“不是这样……逆旅之内就这么几个人,哪个是我雇的杀手?还请县尉指出。”
龙太绷紧的脸突然笑了:“我是在诈你。”
苏无名松了口气……
龙太:“坐到缸上去。”
苏无名:“怎么还上缸?”
龙太一挑眉:“你说呢?”
苏无名一愣,反应了过来:“噢,噢!”
苏无名上缸:“我姓苏,苏凌风,本地人,之前在雍州武功县做些小买卖,攒了些本钱,回到家乡开此逆旅,开完逆旅后就没什么钱了,这不恰巧遇到樱桃,饿晕在我店门口,也算促成一段佳话。”
龙太盯着苏无名:“住人的逆旅,却不建在大路边,而造于荒野深处,为何?”
“韦庶人之乱虽平息好几年了,但有些弊政朝廷并未扫除,尤其是下边,苛捐杂税颇多。就拿开这逆旅来说,一年十二个月,月月要征税,哪怕是鲜有人出行的正月。故,挪到这荒野深处,虽然住的少,但跟交的税比,还是要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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