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在光柱中急促跳动,倒计时归零前仅剩三分钟。
冰宫震颤,裂痕自穹顶蔓延而下,碎冰如雨坠落。
黑袍人挣扎起身,左臂尚在流血,右掌却已凝聚起幽蓝火焰,直扑那悬浮于空的残片。
严冰雪瞳孔一缩,未等他触到残片,袖中银针已疾射而出,三枚连发,尽数钉入其肩井与曲池。
黑袍人动作一滞,蓝焰骤然失控,反噬自身经脉。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却仍死死盯着光柱中心。
“你还想启动它?”她冷声逼近,指尖在药囊中一捻,取出一枚半透明的幼虫,通体泛着淡绿荧光,蜷缩如米粒。
风宝扑翅跃至她肩头,尾羽星纹微闪,似有所感。
尉迟逸风拄剑而立,右臂血迹未干,目光如刀锁定黑袍人。
“噬心蛊。它不杀人,只让你尝尽万蚁噬心之痛。星门钥匙,到底通向何处,你说不说?”
严冰雪将幼虫置于金针尖端,针尖轻挑,刺入黑袍人左臂伤口。
黑袍人咬牙未语。
片刻后,蛊虫钻入肌理,他浑身猛地一抽,额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蓝焰自掌心溃散,化作缕缕黑烟。
“啊——!”他仰头嘶吼,声音扭曲,“坐标不止一处,钥匙认的是星纹共鸣者。”
严冰雪眼神一凛,针尾微转,蛊虫深入半分。
黑袍人痛得蜷缩在地,喉间发出咯咯声响,却再难组织完整言语。
“原来如此。”她收回金针,冷冷俯视,“不是谁拿着钥匙都能开,得有匹配的‘频率’。
而我的星纹,就是那把密钥。”
尉迟逸风低咳一声,剑尖点地,缓步上前:“所以他才要你的血。”
“不止是我的。”她抬眼看向风宝,“还有它。鸡形图腾,与星轨共鸣,从一开始,风宝就不是普通的鸡。”
风宝昂首,似听懂了,又似在回应,尾羽无风自动,星纹流转如活水。
黑袍人忽然狞笑,右手猛然扬起,残片再度离地而起,朝光柱飞去。
尉迟逸风欲追,却因旧伤牵动,动作迟了半息。
千钧一发之际,风宝展翅冲天,利喙如电,精准啄下残片,仰头一吞,竟将半枚钥匙囫囵咽下。
刹那间,异变陡生。
它通体芦花色的羽毛由根部开始泛出幽蓝,继而转为深邃星空之色,每一根羽翼都仿佛嵌入了流动的星河。
双爪泛起微光,踏地时竟有细小电弧跳跃。尾羽上的纹路彻底清晰,赫然是完整的星轨图。
它长鸣一声,声波震荡冰壁,整座冰宫内壁浮现出短暂的星图投影,三处光点闪烁,彼此以虚线相连,构成三角。
“那是坐标?”尉迟逸风皱眉。
“不止是坐标。”严冰雪凝视风宝,“它是活体载体。钥匙吞进去,不是消失,而是被‘激活’了。”
风宝落地,步伐稳健,眼神清明,竟似通晓一切。
它踱至严冰雪脚边,低头用喙轻碰她药囊,似在提醒。
黑袍人见状,怒吼一声,强提残存内力,右掌蓝焰再燃,直轰光柱基座。
若光柱崩塌,时空通道将永久封闭。
尉迟逸风不再迟疑,提剑疾冲,剑锋划破寒气,直取其咽喉。
黑袍人仓促回防,却被他一剑斩断左臂,断臂落地,蓝焰瞬间熄灭。
严冰雪立刻上前,银针连点,封住断口血脉。
她蹲下身,掀开断臂皮肉,眉头骤紧。
“这不是血肉。”她低声,“是嵌合体。肌肉纤维中植入了微型晶体,与冰原武器核心同源。”
尉迟逸风剑尖微颤:“你是说,他不是人?”
“是人,但被改造过。”她取出一枚晶片,置于掌心,晶体泛着冷光,“玄冥教用科技重塑躯体,他只是个容器,真正的意识,或许早已不在。”
风宝踱至断臂旁,低头啄了啄那晶体,忽然发出一声低鸣,尾羽星纹剧烈闪烁。
就在此时,冰宫入口寒气骤凝,地面结出层层冰霜。
一队禁军鱼贯而入,甲胄森然,长枪列阵。
为首之人身着龙袍,面容威严,手持龙纹令旗,正是新帝。
“尔等擅启星门,惊扰先帝遗藏,可知罪?”新帝目光扫过光柱、断臂、风宝异变之态,语气沉冷。
尉迟逸风横剑当胸,将严冰雪与风宝护在身后:“陛下亲临,不问真相,先问责?这星门若真为祸乱之源,为何先帝留诏不毁,反设封印以待?”
新帝眼神微闪,令旗轻颤,未答。
严冰雪迅速将晶体藏入药囊,低声对尉迟逸风道:“他不是来查案的,是来夺钥的。”
“钥匙已不在。”尉迟逸风冷笑,“吞了。”
新帝目光一凝,终于落在风宝身上。那星空色的羽毛、流转的星纹,令他瞳孔微缩。
“此物乃皇室至宝,关乎社稷安危。”他缓缓抬手,“交出钥匙,朕可赦尔等擅闯之罪。”
风宝昂首,尾羽一展,星轨微亮,竟似不屑。
严冰雪上前半步,直言:“陛下可知这钥匙通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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