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劈下的瞬间,严冰雪手腕一翻,掌心那包迷魂散猛地拍向地面。
药粉遇夜露即化,腾起一缕淡绿烟雾,贴地蔓延。
她拽住尉迟逸风后肩,将他狠狠向后一扯,背脊撞上桂树粗干。
与此同时,她高喝一声:“风宝,走!”
金羽大鸡本就立在高枝,闻声双翅一振,如离弦之箭射向园外墙头,鸣叫凄厉,羽翼拍打出急促节奏。
黑袍首领冷眼一扫,冷笑出声:“追鸡者赏,擒女医者重赏!”
两名死士立刻分兵跃起,直追风宝而去。阵型微散。
严冰雪不退反进,借树干撑身,踉跄前扑,指尖在桂树根部一划,一枚细如发丝的药针悄然插入泥土。
药针遇湿即溶,无色气体自根部悄然渗出,无声无息融入夜气。
她退回树后,喘息微促,肩头染血,袖口撕裂,却仍稳稳站定。
黑袍首领眯眼打量,未再轻动。
他手中长刀垂地,刀身暗红,似有血光流转。
“女医,黔驴技穷了?”他声音沙哑,如铁石相磨。
严冰雪不答,只抬手抹去唇角血痕,冷笑道:“你带人闯王府,杀我夫君,如今还敢谈胜负?”
黑袍首领冷笑:“王府?不过将死之人的坟场罢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前一步,刀势横扫,直取严冰雪咽喉。
她侧身避让,药囊被刀风划开一道口子,几包药粉洒落尘埃。
她顺势后仰,背贴树干,指尖在树根处轻轻一按——火折子擦燃,微光一闪,引向药气源头。
刹那间,地面无色气体遇火,腾起淡蓝火焰,如幽蛇游走,瞬间蔓延至三名死士脚下。
他们吸入不过两息,眼神便开始涣散,脚步虚浮,刀锋偏斜。
“不好!”其中一人低吼,欲退已迟。
严冰雪抬手,三枚银针破空而出,直取三人环跳、风市、承扶三穴。
针入即麻,三人齐齐跪倒,手中兵刃落地。
黑袍首领瞳孔一缩,终于察觉不对。
他横刀护身,不再贸进,目光扫向四周,似在判断毒源。
就在这瞬息凝滞之际,园墙外一声长啸划破夜空:“严姑娘莫慌,慕容轩来也!”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如银河倒泻,破墙而入。
碎砖飞溅中,一人踏瓦而下,白衣如雪,长剑在手,剑锋未收,已直取围攻严冰雪的两名死士。
剑光如电,一招“分云断岳”,左右双斩。
左侧死士头颅飞起,右侧肩头中剑,半边身子几乎离体,惨叫未出便扑倒在地。
来人正是慕容轩。他落地未停,剑势再起,直逼黑袍首领。
黑袍首领冷哼一声,挥刀格挡。
两兵相击,火星四溅。
慕容轩剑走轻灵,一招“流风回雪”,剑尖连点对方手腕、肘心、肩井三处要穴。
黑袍首领连退三步,刀势微滞。
严冰雪见机,立时吹响唇间特制哨音。三短一长,清越如凤鸣。
高空中,风宝猛然折身,自云影中俯冲而下,双爪直抓黑袍首领面门。
首领举刀横挡,风宝却在半空一个翻腾,翅膀一扇,爪中暗藏的痒粉洒出,正中对方手腕内侧。
黑袍首领手臂一颤,刀锋微偏。
慕容轩剑光趁势切入,直刺其咽喉。
他急退,刀背反撩,堪堪挡住。
“好个鸡助阵!”慕容轩冷笑,剑势不绝,连攻七招,逼得对方再退三步。
严冰雪趁机退至尉迟逸风身边,迅速从药囊取出金创药,撒在其左臂伤口。
尉迟逸风咬牙未语,右手仍紧握软剑,目光死死盯住敌阵。
“还能动?”她低声问。
“死不了。”他回。
她点头,起身再战。
慕容轩与黑袍首领交手已过十余招,剑光如雪,步步紧逼。
黑袍首领虽力大刀沉,却难敌慕容轩身法灵动。两人刀剑相击,声声如雷。
此时,那三名吸入药气的死士已被严冰雪补针封穴,彻底瘫倒。
另两名追风宝的死士也被风宝引至墙角,遭埋伏侍卫围剿,一死一伤。
园中局势逆转。
黑袍首领眼见手下折损大半,怒极,猛然暴喝一声,刀势陡变。
他不再防守,转为猛攻,一刀劈向严冰雪,势要以命换命。
严冰雪刚欲闪避,尉迟逸风猛然掷出手中软剑。
剑虽无力致命,却在半空划出弧线,撞上刀锋,发出“铛”的一声,阻其半息。
就在这刹那迟滞,慕容轩剑光如电,瞬身而至,剑尖直抵黑袍首领咽喉。
“再进一步,”他声音冷如寒铁,“便让你血溅五步。”
黑袍首领咬牙,眼中怒火翻腾,却知大势已去。
他猛然吹哨,短促三声。
残存两名死士立刻弃战,背起重伤同伙,翻墙而逃。
黑袍首领最后盯了严冰雪一眼,纵身跃上墙头,消失于夜色。
园中硝烟未散。
慕容轩收剑归鞘,转身看向严冰雪:“可伤着了?”
她摇头,只将药囊系紧,指尖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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