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营深处的鼓声戛然而止,岩洞口那道黑影抱着铜鼓仓皇撤离。风宝爪子沾着灰烬,伸翅指向逃走的方向。
严冰雪手中银针旗缓缓举起,旗面迎风一展:“总攻。”
尉迟逸风目光一凝,立即转身跃上高坡。他站在断石之上,玄色锦袍被风卷起,身后是王府亲卫与江湖联军列成的三阵。众人屏息,只等一声令下。
“敌心已溃,唯躯未倒。”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此刻不攻,更待何时?”
话音落,旗动如电。
左翼由慕容轩带队,直扑敌营侧后,铁链长篙横扫,封锁所有退路;右翼医队随行,药囊在腰间轻响,随时准备应对诈降偷袭;中军主力则由尉迟逸风亲自统领,长枪出鞘,直指敌营主帐。
风宝振翅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率先掠向敌营上方。它俯瞰下方,见残存死士正慌乱集结于营门,刀阵层层叠叠,显是要做最后一搏。
尉迟逸风抬手,弓弩手立刻压低身形,箭尖齐齐对准前方。他并未急于冲锋,而是盯着那片刀光后的动静——督战者仍在调度,几处火油桶隐约可见,只要一点火星,整座营寨都可能化作火海。
“不能硬闯。”他低声说。
严冰雪快步赶到他身旁,目光扫过地面。她蹲下身,指尖拂过雪地上的痕迹,又抬头看了看风向。片刻后,她取出一包药粉,轻轻洒在雪面上。
药粉遇雪即化,显出几道极细的暗线,蜿蜒通向营门两侧。
“引线埋在这里。”她站起身,“踩上去会牵动机关,引爆火油。”
尉迟逸风点头:“绕行。”
命令迅速传下,中军主力悄然转向侧道。风宝在空中盘旋一圈,忽然发出一声尖鸣,节奏竟与先前扰乱敌心时一般无二。
营门前的死士猛地一震,有人脚步微晃,眼神闪出一丝动摇。
就是此时!
尉迟逸风翻身上马,长枪一挑,率先冲出。玄甲披风猎猎作响,枪尖如龙探海,直取最前一人咽喉。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挑飞数尺,重重砸入刀阵之中。
慕容轩剑光一闪,人已掠至侧翼。他足尖点地,身形腾空,一剑斩断敌阵旗杆。主旗轰然倒地,尘雪飞扬。
“旗倒了!”有人大喊。
这一声像是抽走了最后的支撑,残敌阵型瞬间松动。几名死士互望一眼,竟丢下兵器转身就跑。其余人也纷纷动摇,刀阵裂开缺口。
尉迟逸风策马直入,身后亲卫紧随而上。箭雨覆盖压制,火油陷阱无人点燃,整座敌营门户大开。
严冰雪带着医队跟进,一边查看沿途伤员,一边留意四周异样。她从药囊取出一枚小铃,轻轻一摇,铃声清脆,却无回音波动——这说明附近没有隐藏的共振机关。
“可以进。”她对身后人说。
一行人迅速向营内推进,直逼指挥中枢所在。密室入口果然被巨石封死,周围地面布满焦痕,显然曾设火油陷阱,但如今已被触发过一次,残留的油渍早已冻结。
尉迟逸风挥手,命人用铁钩套住石壁裂缝,合力拉动。随着一声闷响,侧壁崩塌,露出一条狭窄通道。
他当先踏入,长枪横扫,确认无伏兵后才让众人进入。
密室内一片狼藉。铜鼓倾倒,案卷散落,桌案上还留着半杯冷茶,杯沿印着淡淡唇痕。墙上挂着一幅作战图,红线标注着寒雪山庄各处要害,连水源与地道都一一标出。
严冰雪走到角落,蹲下身检查一堆灰烬。她捻起一点残渣,凑近鼻端轻嗅,眉头微蹙。
“是‘焚脉散’的余烬。”她低声道,“但配比不对,多了三种不该加的药材。”
尉迟逸风走来,顺手抓起桌上一枚兵符,用力一折,玉质断裂声清脆刺耳。他又将传令铜铃一脚踹翻,铃舌歪斜,再难发声。
“指挥体系毁了。”他说。
外面传来脚步声,慕容轩提剑走进,肩头带血,却是轻伤。“左翼清完,逃的不多。有几个想点火自焚,被我砍翻了。”
“没让他们烧起来就好。”严冰雪起身,将灰烬收入药瓶,“这些人服药太深,神志早被压住,若真引燃全营,我们谁都走不出去。”
尉迟逸风环视密室,目光落在墙角一只铁匣上。匣子未锁,盖子半开,里面空空如也,只底部残留一道浅浅划痕,像是曾放着什么重要物件被匆忙取走。
他蹲下身,手指抚过那道痕。
“东西被拿走了。”他说。
“但他们走得急。”严冰雪走过去,指着铁匣边缘一处细微凹陷,“这里卡住了半片布角。”
她小心撕下那点残布,摊在掌心。布料深灰,质地粗糙,边缘有火烧过的痕迹,中间还沾着一点暗红污渍。
尉迟逸风盯着那抹红,伸手碰了碰。
指尖微湿。
“还没干透。”他说。
严冰雪立即将布片放入药瓶密封,收进药囊。她又在密室内搜查一圈,最终停在一面墙前。那墙看似完整,但她敲了敲,声音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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