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主营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帐外的风带着寒意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拍打着帐篷的帆布,发出沉闷的响声,如同帐内众人沉重的心跳。
林砚站在帐中,目光扫过刘邦、项羽,以及帐内的萧何、张良、樊哙、夏侯婴等核心文武。他刚刚将魏地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恐惧之神的诞生与陨落,万千古神的悄然初生,以及这些以欲望、恐惧为食的存在,将成为比李元芳的尸海更可怕的威胁。
“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两个敌人?”刘邦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上面凝聚的香火之力此刻竟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某种未知的存在。
“不,”林砚摇头,语气沉重,“古神并非单一的敌人,它们是所有生命情绪的具象化,是根植于万物本能的阴影。严格来说,它们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大敌’,包括我们,也包括李元芳的秦军。”
他看向刘邦,眼中带着一丝复杂:“我本想以香火法身化解信仰的污染,让你等既能借香火之力变强,又能保持本心。可如今,恐惧催生了最古老的神,它们与香火之力一同现世,彼此纠缠,若不尽快做出决断,我们可能还没等到与李元芳决战,就先被内心的恐惧与欲望吞没。”
帐内一片寂静。众人虽未亲眼见过古神,却都清晰记得不久前那股席卷天地的威压,以及钻入脑海的诡异低语——那是贪念的诱惑,是怯懦的怂恿,是愤怒的煽动,即便意志坚定如樊哙,想起时也不禁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跳动。
“林师,那你看……该怎么办?”刘邦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他修炼香火成神道已有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路上诞生的神,一旦成型,便与众生信念绑定,几乎难以磨灭,其力量之强,远超凡俗想象。
林砚的目光落在刘邦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我本想让你以法身逐步消化香火之力,避开神道的反噬。但现在,时间不允许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刘邦,我现在要你,正式踏上香火成神道。”
“什么?!”帐内众人皆是一惊。萧何连忙上前:“林师,不可!香火成神虽快,却易被众生信念同化,届时沛公……”
“届时,他可能不再是他,或者说,‘刘邦’这个个体,会被众生的信念洪流淹没。”林砚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你的泥像传遍天下,万民香火聚于一身,助你一步登神时,你将承载整个世界所有生灵的祈愿与重量。”
他直视着刘邦的眼睛:“你能担起这份重量吗?”
刘邦愣住了,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神位”烫到。
“我能担得起吗?”他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沛县的日子,不过是个泗水亭长,终日饮酒作乐,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天下风云的中心。
是林砚,在芒砀山点醒他“不争则命不由己”;是香火之力,让他从一个草莽匹夫,拥有了抗衡诸侯的力量;是身边的弟兄,让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本是草莽出身,”刘邦苦笑一声,“林师给了我一颗野心,让我知道自己不甘于人下。可我……本只想做个逍遥快活的帝王,护着身边的人,护着沛县的百姓,就够了。”
他抬头看向林砚,眼中充满了不确定:“而现在,要我承载整个世界的重量……我行吗?”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邦身上,有期待,有担忧,却无人能替他回答。
这时,一直沉默的项羽忽然开口,目光扫过林砚和刘邦,瓮声瓮气地问:“林师,刘邦若不愿意,我来如何?”
他天生霸体,骄傲如烈火,从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若成神能带来更强的力量,能荡平眼前的一切敌人,他不介意尝试。
林砚看向他,轻轻摇头:“项将军,不是你不行,而是你的体质注定走不了神道。”
“为何?”项羽皱眉,有些不悦。
“霸体至刚至阳,讲究‘自我’与‘不屈’,”林砚解释道,“而香火神道,本质是‘承载’与‘融合’,需要接纳众生的信念,甚至为之改变。你的霸体若强行容纳香火,只会相互冲突,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爆体而亡。”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霸体本就拥有无限潜力,只是如今乱世纷争,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打磨。若能沉心修炼,未来成就未必在神道之下,只是现在……你我都等不起。”
项羽沉默了。他虽骄傲,却也明白林砚所言非虚。霸体的修炼向来注重根基,一步一个脚印,确实无法像香火神道那样一蹴而就。
帐内的气氛越发沉重。所有人都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几乎是一道没有选择的选择题——要么让刘邦踏上神道,以众生信念对抗古神与秦军,哪怕代价是“刘邦”这个个体的消亡;要么坐以待毙,看着世界被恐惧与欲望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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