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来的方向,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一位身着玄黑鎏金凤纹劲装的女子缓步走出,她身姿高挑,墨发高束,背后交叉负着一对短剑。
她面容极美,一双凤眸扫过全场,目光所及之处,喧嚣尽数冻结。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周身那毫不掩饰的磅礴气息,并非单纯的才气或文力,而是融合了皇道龙气的凛然威压,以及一种久居上位、执掌规则的森严气度。
其修为,赫然已是翰林巅峰,半只脚踏入了大学士之境。
“是……是圣院的大师姐,当今圣上的侄女,靖王郡主李清冥!”
“天啊!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常年坐镇圣院‘诛魔院’,掌管刑名,等闲不出世吗?”
“靖王郡主……那可是真正杀伐果断、有先斩后奏之权的狠角色啊!据说死在她剑下的妖族大能、人族败类,不下双手之数!”
“她背后那对‘裁决双剑’,据说饮过半圣之血!”
就连高台之上的董知节院主,在看到此女时,脸色也微微一变,起身拱手:“原来是清冥郡主驾临,有失远迎。不知郡主对此番州试结果,有何见教?”
李清冥并未还礼,目光直刺论道台上卓然而立的方运,嘴角轻蔑。
“见教?董院主,本宫只是好奇,何时起,我人族选拔栋梁的州试大比,魁首之位,竟能靠‘吟诗作赋’、‘交易赠送’来决定了?”
“方运,你诗成传天下,引动异象,确实惊才绝艳,文采斐然。这点,本宫不否认。”
“但,州试魁首,选的是未来能匡扶天下、经世济民的国之干城,不是选风流才子,更不是选那等只会纸上谈兵、哗众取宠的酸儒!”
“你与那楚狂,临阵儿戏,以诗换魁首,视学宫规程如无物,将严肃的夺魁之战,变成了一场你们二人互相标榜的闹剧。此等行径,将其他凭真才实学、浴血奋战的学子置于何地?将州试的公正、严明置于何地?”
“莫非你以为,有了传天下诗名,便可凌驾于规则之上?便可无视修为根基,无视实战搏杀,仅靠几句诗词,就能守护边疆,就能斩妖除魔,就能安定天下了吗?”
“翰林初期的楚狂,施展燃魂秘法后堪堪中期巅峰,而你,方运,不过进士后期!若非他主动相让,你接得下他那搏命一剑?若接不下,此刻你已是剑下亡魂,又何来魁首之说?”
“靠人‘让’来的魁首,靠‘诗’换来的荣耀……方运,你自己说,你配站在这个位置上吗?你这魁首之位,坐得可安稳?可服众?”
李清冥这番诛心之言,全场哗然。
“清冥郡主所言极是!”
“州试魁首,岂能儿戏?靠作诗换来,简直是我江州文坛之耻!”
“郡主之言,虽过于尖锐,却也不无道理……夺魁战终究是武道之争,以诗易位,确实开了个不好的先例。”
“是啊,此例一开,日后州试,难道人人都可效仿?规矩何在?”
那些隐于虚空的大人物神念,也因李清冥的介入而碰撞起来。
“李清冥此女,还是如此锋芒毕露,得理不饶人!不过,她执掌诛魔院,最重规矩战力,有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她代表的是圣院和皇室的另一种声音,重实绩、重规则、重根基!方运此举,在她看来,确是取巧。”
“麻烦了。清冥郡主身份特殊,她若坚持不认可,方运这魁首之位,即便文碑钦定,日后在圣院和朝廷内部,也必遭非议,步履维艰。”
“且看方运如何应对吧。此子每每出人意料,或许另有转机?”
就在这舆论几乎一面倒地向李清冥倾斜,压力全部压在方运身上之时。
“放你娘的屁!”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原本抱臂旁观、一脸玩味的楚狂,猛地踏前一步,他指着高台上的李清冥,脸上尽是不屑。
“李清冥!你在这跟老子放什么闲屁?”
“老子自愿把魁首让给方运,关你屁事!”
“州试规矩?哪条规矩写了不准临场作诗?哪条规矩写了不准心甘情愿认输?”
“老子打累了,不想打了,觉得方运的诗写得好,写到他娘的心坎里去了,心甘情愿把这虚名送给他,交这个朋友!怎么?坏了你圣院大师姐的规矩了?需要你在这指手画脚?”
“还互相标榜的闹剧?我标榜你(疑似不文明用语,已过滤) !老子行事,需要标榜给谁看?”
“老子杀蛮族的时候,你还在圣院抱着律条啃呢!在这跟老子扯什么实战搏杀、守护边疆?”
“方运接不接得下老子那一剑?”
“老子告诉你!他接得下!”
“就凭他那首能让老子道心通透、煞气凝练的诗,他就比一百个你这样的规矩傀儡更有资格站在这!”
“老子同意了,方运同意了,文碑也他娘的同意了!你算老几?轮得到你在这不同意?”
你不是说方运接不下我一剑吗?我说他接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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