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我坐着没动,手指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行邮件正文,按下发送。
“你真以为休两个月,还能回来?”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没抬头,把刚打印出的《调休审批通过函》推到桌边,纸角整齐地对齐桌面边缘。
“我的去留,由制度决定,不是您一句话。”
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人事专员小张抱着文件夹走过来,看到赵峰站在门口顿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门框:“苏总,这是赵总的岗位调整通知。”
我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战略研究部?”我看着他,“听说那边三年没出过成果。”
赵峰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我没有笑,语气也没变,只是把文件轻轻翻了个面,让他看清落款公章和签字栏。人事流程已经走完,没有申诉期,没有缓冲带,直接生效。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别得意太久。”
门外走廊有动静。林晓站在拐角处,手里抱着笔记本,明显是听到消息赶来的。她没进来,但也没走。
我起身,走到办公区隔断边上,正好挡在赵峰和林晓之间。手机在我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录音权限已开启。
赵峰的目光往林晓那边偏了半秒,我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打压新人,切断我的支持者,哪怕他已经没了实权。
我转身回工位,拉开抽屉,取出一份装订好的文档。
“这个给你。”我把文件递过去。
他皱眉接过,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
《离职补偿计算模板》。
“按你的年限和岗位,第7页有公式。”我说,“要不要我现在帮你算一遍?”
他猛地合上文件,指节发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事最打脸。不是我骂他,也不是我举报他,而是我用公司自己的规则,把他该拿多少钱、能待几天、什么时候滚蛋,全都清清楚楚列出来。
体面?他早不要了。
现在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被他自己撕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转身大步往外走。经过林晓身边时脚步没停,但肩膀绷得死紧。
林晓走进来,站在我旁边,声音有点发抖:“他会报复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
回到座位,我打开后台权限日志,调出最近七天的访问记录。屏幕上跳出三条异常操作提示:
6月18日 23:42,财务系统项目档案被临时授权访问,IP归属为副总办公室终端;
6月19日 07:15,客户签约历史版本被下载,操作人账号为赵峰本人;
6月20日 14:30,知识库中《反内卷改革试点方案》文档被标记“仅限查看”,限制编辑权限。
我都存了。
不只是这些。所有关键项目的原始数据包、会议纪要修改痕迹、审批链变更记录,全在我的加密云盘里备份过三份。一份本地,一份公司合规通道归档,一份匿名上传至第三方审计平台。
我不是防他一天两天了。
我关掉屏幕,转头看林晓:“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她咬了下嘴唇:“可能会找人给我穿小鞋,或者……在新领导面前说我们团队不好管。”
“有可能。”我点头,“但他不会再碰核心项目了。战略研究部连预算申报都要三级审批,他连看一眼我们进度表的权限都没有。”
“可万一他私下传消息呢?拉拢别人?”
“那就让他们来。”我说,“谁敢动资料,谁就得自己承担后果。我已经把所有操作日志同步给了合规部,他们每周都会抽查异常行为。”
她松了口气,又问:“那你这两个月真不来了?”
“不来办公室。”我说,“但系统权限不会交。代理负责人只能处理日常事务,重大决策还得等我批。而且我现在设了警报,只要有人试图删除、转移或加密项目文件,我这边立刻弹窗提醒。”
她点点头,低头翻了下手里的笔记本:“那我继续盯流程。技术支持组上次没参会的事,我已经发了协作报备函,抄送HRBP了。”
“做得对。”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苏总,如果他真的搞事情……你能第一时间知道吗?”
“能。”
“那……你会回来吗?”
我看着她,没说话。
窗外天色渐暗,楼下的车流声一点点低下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我打开抽屉,拿出一支新的蓝色记号笔,拧开盖子,在《职场权益指南》最新版的封底空白页上写下一行字:
【案例更新:2025年6月,原部门副总赵某因管理失当、滥用职权被调岗至边缘部门,未提出异议,未发起仲裁,离岗当日未完成工作交接清单签署。】
写完,我合上手册,放进随身包里。
然后打开电脑,新建一封邮件。
收件人:陈总
抄送:HRBP主管、合规部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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