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六点整。
系统刚弹出提示:《高效工作联盟推广手册》下载量突破八百次。后台数据显示,已有七个部门提交试点申请。林晓昨天还说,连财务部那个从不参与改革的老张都问了句:“这东西真能让报表少改三遍?”
正要关机,内网消息突然密集跳出来。
先是几个匿名帖子在员工论坛冒头,标题写着“谁在逼我们改变?”“所谓高效,是不是另一种压榨?”接着公司内部群开始转发一段语音,一个男声慢条斯理地说:“苏总这套方法听着好,可谁来定义‘重要任务’?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是集权是什么?”
我认得这个声音。赵峰以前开会最喜欢用这种语气,假装关心实则煽动。
手指滑动屏幕,翻到聊天记录末尾。有人回复:“这两天三个组退出联盟了。”另一人跟帖:“听说是觉得被监控了,每天排计划像打卡军训。”
我没动。这类反弹早有预兆。改革动了某些人的奶酪,他们自然要反咬一口。
第二天上午九点,行政通知发到全员邮箱:十点半召开临时部门大会,议题为“近期工作模式反馈与调整方向”。
我知道这是冲我来的。
会议室坐满人。前排几个中层抱着手臂,脸色不太对劲。林晓站在我身后半步,低声说:“刚才茶水间听见他们在讲,说你借效率之名搞控制,下一步就要删岗位。”
我点头,走上台。
灯光打下来,我看了一圈。“有人觉得现在的安排像强制命令?”我开口。
没人说话。
“那我先说个事。”我点开投影,“上个月绩效排名,倒数前三的团队,全是拒绝参与改革、坚持原工时制度的小组。其中两个项目延误两次,客户投诉升级。”
台下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交换眼神。
“你们可以不喜欢我的方式。”我继续说,“但不能否认结果。过去一个月,参与联盟的团队平均提前四十分钟下班,交付准时率百分之九十六。不参与的,加班超两小时,延期率高出三倍。”
角落里一个女员工举手:“可你怎么保证不会有一天,我们也变成你说的‘低效组’就被踢出去?”
“我没有踢任何人。”我说,“退出是他们自己选的。规则一直透明——你按矩阵排任务,系统自动追踪优先级;你不排,就只能靠主管事后判断。现在抱怨被‘控制’的人,之前也接受过赵峰半夜改需求、凌晨催汇报吧?怎么那时候没见你们提‘自主权’?”
一片安静。
后排有个年轻男员工站起来:“我原来在第三组。我们组长不让用工具包,说太花哨。结果上周方案被客户打了回来,重做了五天。我现在申请调岗,想进联盟。”
他话音落下,旁边一人也跟着起身:“我们组有六个人都想试试,能不能重新加入?”
我看向林晓。她迅速打开平板登记信息。
这时,坐在第一排的一个老组长开口:“苏总,你这么推新法子,有没有考虑过中间管理者的压力?下面人改了节奏,上面审批流程没变,卡着我们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好。”我调出一张表格,“这是我整理的跨部门协作堵点清单,已经提交给陈总。今天下午他会召集运营、法务和IT开会,目标只有一个——把审批响应时间压缩到四小时内。如果你的上级拖着不批,你可以直接走线上加急通道,系统会自动记录滞留责任方。”
有人开始记笔记。
“我不在乎你们叫它什么。”我说,“叫它改革也好,叫它新规矩也罢。我只问一句:你想每天重复改PPT到晚上九点,还是用两个钟头把核心逻辑理清然后准时走人?”
没人再反驳。
散会后,我走到门口,林晓递来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这是……”她顿了一下,“那个退出联盟的王组长让我转交的。他说想看看里面写的能不能帮他组里重建流程。”
我接过。是《职场权益指南》的纸质版,边角有些折痕,像是被人反复翻过。
中午,我在办公室吃盒饭。手机震动,陈总回了消息:“下午的会,你来主讲。把数据带上。”
饭吃到一半,前台来电:“苏总,保洁在十九楼楼梯间发现一台旧式录音笔,贴着标签‘会议监听’。已经交给IT了。”
我放下筷子。
这招真是烂透了。想造势说我专权,又偷偷录会?赵峰那一套还真有人继承。
下午三点,会议室重新聚齐人。
我站在前面,把录音笔的照片投上去。“这是今早在十九楼捡到的。不知道是谁放的,也不知道想录什么。但我提醒一句——根据公司信息安全条例第十二条,未经许可的音频采集设备视为违规行为,一经查实,立即停职调查。”
台下一阵骚动。
“我不管谁在背后串联。”我收起U盘,“想反对可以,站出来当面说。但别玩这些小动作。我们推高效,不是为了多盯人一眼,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堂堂正正下班回家。”
说完,我看向角落。
那个曾带头抵制的组长低着头,手里捏着笔,指节微微泛白。
我转身离开会议室。
走廊尽头,保洁正在更换灯管。梯子旁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隐约露出半截电线和一个小圆孔——像是拆下来的摄像头底座。
我走过去,蹲下身。
袋子底部,有一张被揉皱的纸条,印着一行字:**admin_09 账号已注销**。
指尖碰了碰纸边。
远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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