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会议的灯光打在脸上,我对着镜头说第一句话时,墨尔本那边刚天亮。
新加坡和美国东部的代表已经在线等了十分钟。林晓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份汇总表,上面是昨晚收到的七家新申请企业的基本信息。
“我们今天不是来分享经验的。”我说,“是来立规矩的。”
屏幕分成三块,三方团队同时接入。我点开演示文稿第一页,标题写着:“亚太高效工作联盟成立说明会”。
没有寒暄,直接开始。
我把上一章那场数据篡改事件的结果作为开场案例,只讲事实不提情绪。系统被改、证据被锁、警方立案——三条线并列摆出来,谁都能看懂背后的逻辑。
“这不是个案。”我说,“过去三个月,墨尔本团队有两人因拒绝周末值班被调岗;新加坡一位项目经理连续加班四十小时后递交辞呈;我们这边,有人伪造工时记录试图压垮整个项目组。”
会议室很安静。
我没有停顿。“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不同地方,那叫巧合。但如果它们都在同一套病态管理下滋生,那就说明——我们需要一个共同防线。”
林晓递给我一张纸条。她写了三个词:名称、原则、机制。
我点头,翻到下一页PPT。
“从今天起,‘亚太高效工作联盟’正式成立。首批成员包括我们总部、新加坡分部、墨尔本HR创新组,以及美国东部运营支持中心。”
有人提问:“这个联盟有什么用?”
“两个作用。”我答,“一是共享防御体系,任何一方遭遇恶意打压或数据攻击,其他成员必须提供技术与法务支持;二是建立统一标准,防止某些公司打着‘学习高效法’的旗号,继续搞变相压榨。”
对方沉默了几秒,又问:“如果我们只想拿工具包呢?比如你们那个任务拆解表。”
“可以。”我说,“但如果你不用它提升效率,而是拿去逼员工做更多活却不加人,那我们会公开撤回授权。”
屏幕上弹出新的聊天消息。是第二批企业代表发来的询问,集中在准入条件这一栏。
我打开下一组幻灯片,列出三条硬性规则:
第一,禁止将加班时长纳入绩效考核。发现一次警告,两次退出。
第二,所有项目必须设定质量验收红线,客户不满意即视为未完成。
第三,采用产出量化评估机制,用结果说话,而不是用打卡时间拼忠诚度。
“这三条做不到的企业,不用报名。”我说完,把文档上传至共享平台,设置为仅限参会方下载。
林晓在一旁更新名单。原本只有两家确认加入,五分钟后,新增六个提交申请的账号。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点意外。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之前我们推改革,总有人说“现实不允许”。现在一听到有组织撑腰,反而都动了心。
我转向摄像头:“接下来由林晓介绍协作流程。”
她接过话筒,声音比以前稳。“每个成员每月提交一次运行报告,内容包括团队负荷指数、交付准时率、异常干预记录。我们会做交叉核对,确保数据真实。”
她说得很清楚,没有绕弯子。播放了一段剪辑视频,是我们团队上周处理紧急需求的全过程。画面里每个人都在固定节奏里切换任务,没人熬夜,也没人慌乱。
“这不是极限挑战。”她对着镜头说,“这是正常工作该有的样子。”
会议进行到第四十分钟,又有三家机构发来合作意向书。其中一家是业内知名的咨询公司,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质疑我们的模式“不可复制”。
我让林晓把他们的申请标为优先审核。
散会前,我最后说了一句:“高效无国界,规则共守护。我们不要感动自己的奋斗,只要清清楚楚的成果。”
屏幕陆续关闭连接。墨尔本那边临走前留了句话:“下周我们内部推行弹性工时,要是有人闹,我们就拿今天的会议记录当挡箭牌。”
我说:“随时支援。”
挂断后,办公室恢复安静。
林晓开始整理会议纪要,准备归档到内部知识库。她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高效联盟国际化操作指南v1.0”。
我打开邮箱,把联盟章程群发给所有申请人,并附上一句话:请于七十二小时内确认是否接受三项基本原则,逾期未回复视为放弃资格。
不到十分钟,第一封确认函回来了。
是一家小型设计工作室,负责人写道:“我们只有八个人,但从没让任何人超过九点下班。看到你们开会,我才觉得我们不是异类。”
我把这封邮件转发到团队群,只回了两个字:正常。
林晓看了眼说:“其实很多人不是不想改,是怕改了之后扛不住压力。”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说,“不是一个人在扛。”
下午三点,行政部送来一份纸质签收单,是警方寄来的电子取证副本。我扫了一眼目录,里面有一条新信息:赵峰原助理的云端备份中发现了多个“职场驯化培训”课件,标题写着《如何让下属自愿加班》《制造危机感提升服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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