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斗死擂的胜利,并未带来多少喘息。杀戮战殿放下狠话,三月后的“十殿血擂”必将“清洗异端”,这压力如同悬颈之刃。战九霄对七人“非主流”但有效的战斗方式,态度也从最初的怀疑转为有限的认可与加码投资。他大手一挥,动用自己的权限,将七人扔进了战神殿掌控的一处重地——血煞地窟,美其名曰“特训”,实则是不想看到自己“捡回来”的宝贝疙瘩在血擂上死得太快、太难看,丢他的脸。
血煞地窟位于战神殿所在山脉的极深处,入口被重重禁制与凶悍守卫把守。甫一进入,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冰冷刺骨又带着狂暴燥热矛盾感的血煞之气,便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汹涌而来,疯狂地试图从每一个毛孔、每一次呼吸钻入体内,侵蚀血肉,污染神魂。
地窟内部空间巨大,怪石嶙峋,洞顶垂下无数暗红色的钟乳石,尖端不断滴落粘稠的、散发着浓烈煞气的“血煞灵液”。地面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坑洼,里面蓄积着颜色更深的血煞液体,有些坑中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与残破的兵刃甲胄,不知是修炼失败者的遗骸,还是此地自生的“造物”。更深处,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妖兽嘶吼与利爪刮擦岩壁的刺耳声响。
此地环境极端恶劣,却也蕴含着修罗道星最核心的修炼资源——精纯而暴烈的血煞之力,以及被此力滋养、猎杀后能提供丰厚气血与煞气的各种妖兽。
战九霄将七人带到地窟入口附近一个相对干燥、被简单清理过的平台,丢下几枚记载着《血战天功》基础篇与《煞骨锻体术》入门口诀的粗糙骨片,又扔给袁庆林一个最低级的储物袋,里面是些劣质丹炉、常见的地窟药材图谱和矿物样本,然后便拍屁股走人,只留下一句:“三个月,给老子往死里练!练不死,就变强!练死了……那就死了。血擂前,老子来接人。”
七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投向韩逸梦。
韩逸梦环视这凶险而机遇并存的地窟,沉声道:“此地凶险,但也是机缘。各自寻找适合的修炼方式,切记量力而行,互相照应。我与璎珞会深入探查,若有发现,再通知大家。”
众人点头,随即各自散开,寻找自己的“修炼宝地”。
赵永奎选择了一处血煞之气最为浓郁、几乎形成淡红色雾气的狭窄石缝。他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他没有修炼《血战天功》,而是运转自身枪道心法,尝试以精纯枪意为引,主动将周围狂暴的血煞之气纳入体内,按照特定路线冲击、洗刷那些相对脆弱或尚未完全打通的经脉与穴窍。
这是极其危险且痛苦的方法。血煞之气不同于温和的天地灵气,其性暴烈,蕴含无数负面情绪与侵蚀特性,强行引入体内,如同将烧红的铁水灌入经脉。刹那间,赵永奎浑身剧颤,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衣衫,却又被血煞之气蒸发,化作带着血腥味的白汽。他咬紧牙关,嘴唇被自己咬破,鲜血混着汗水滴落,在身下石面蚀出小坑。
好几次,他都感到经脉欲裂,神魂仿佛要被无尽的杀戮与怨恨情绪淹没,眼前幻象丛生,看到无数狰狞鬼影扑来。全靠着一股不灭的意志与韩逸梦留在他体内的一缕混沌灵力关键时刻护住心脉,才勉强没有走火入魔或爆体而亡。
第三次从濒临崩溃的边缘被拉回,赵永奎虚弱地睁开眼,眼神空洞,望着洞顶嘀嗒的血煞灵液,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刚才……我好像看见我赵家祖坟冒青烟了……不是祥瑞那种,是气的……祖宗们拿着族谱,指着我的名字骂,说赵家世代忠烈,怎么出了我这么个不肖子孙,炼的什么鬼玩意儿……把煞气当灵气吸,是想早点下去陪他们打麻将吗……”
不远处正与一头“血牙豪猪”搏杀的李鑫隆,闻言差点手一滑被猪牙捅个对穿。他奋力一刀劈开豪猪头颅,浑身浴血,喘着粗气看向赵永奎,咧嘴想笑,却牵动了脸上新添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李鑫隆的修炼方式更加直接粗暴。他看中了地窟深处一个被称为“血煞妖池”的地方。那是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大坑,里面不是纯粹的血煞灵液,而是混合了无数妖兽精血、残魂、以及不知名污秽之物的粘稠“血汤”,池中生活着各种被煞气侵蚀变异、凶悍无比的妖兽,彼此厮杀吞噬,是地窟中最危险也最“补”的区域之一。
李鑫隆想都没想,脱了上衣,噗通一声就跳了进去。顿时,池中无数双猩红的眼睛亮起,数头形状怪异的妖兽嘶吼着扑来。李鑫隆狂笑,运转着从骨片上强记的《煞骨锻体术》残篇心法,不闪不避,与妖兽展开最原始的肉搏。他以妖兽的利爪尖牙磨砺皮肉,以妖兽炽热腥臭的鲜血与池中粘稠煞气淬炼筋骨,打法完全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几天下来,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新伤叠旧伤,但眼神却越来越亮,气息越来越凶悍,肉身强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修为也水到渠成地达到了神仙境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尝试冲击合道。只是副作用也很明显,双眼时常不受控制地泛起血丝,看人时带着野兽般的凶光,偶尔夜深人静,还会忍不住对着洞顶发出几声低沉嘶哑的、类似狼嚎的嗷叫,把睡着的张爱春吓醒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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