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血饕餮王”张宁暴怒的咆哮与“魂寂魔主”麾下邪化张晓伟的嘶吼,前方是未知的、但至少暂时能提供庇护的幽冥城势力范围。韩逸梦一行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将遁速提升到极致,在灰白与暗红交织的荒原上空疾驰。每个人都带着不轻的伤势,灵力消耗巨大,尤其是徐永刚,强行以“守护秩序”领域硬撼证真初期巅峰的张宁,内腑震荡,经脉灼痛,气息明显萎靡,被赵永奎和张茜一左一右搀扶着飞行。
陈云水洒出的那些符箑形成的迷障与防护并未持续太久,但终究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脱身时间。大约一炷香后,身后那令人心悸的狂暴血气与邪能波动逐渐被甩远,众人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前方即将进入幽冥城直属巡逻区,出示令牌!” 徐永刚强忍伤痛,取出张力赠与的“幽冥令”,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其中。令牌上那个“幽”字微微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独特的阴性能量波动。
果然,又前行了数十里,前方雾气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十余名身着黑色甲胄、气息森然的鬼差。他们原本呈戒备阵型,但在感应到幽冥令波动的瞬间,为首那名化神后期的鬼差队长立刻抬手制止了手下,并微微躬身示意,随即率队让开道路,目光在众人身上明显的伤势和狼狈痕迹上扫过,却并未多问。
有了幽冥令的接引,之后的行程顺利了许多。沿途又遇到了几波巡逻队,皆在验明令牌后放行,甚至有一支小队主动在前方引路,肃清一些可能存在的、不长眼的游荡鬼物。
终于,在经历了近一个时辰的亡命飞遁后,那座巍峨、冰冷、却在此刻显得莫名“亲切”的幽冥城轮廓,再次出现在视野中。城门处,已然有数名气息更显凝练、显然是更高阶的鬼将在此等候。
“城主有令,贵客归来,可直接入城,前往‘听幽苑’静养。疗伤丹药与医官已备好。” 一名身着暗银色骨甲、气息达到合道初期的鬼将上前,声音平板无波,执行着命令。
众人被引至城中一片相对僻静、灵气却十分精纯的院落群——听幽苑。苑内建筑依旧是幽冥城一贯的冷硬风格,但内部陈设齐全,设有隔绝探测与聚灵的阵法。数名气息温和、显然是专门处理伤势的鬼道医官已等候在此,送上了数瓶贴着标签的丹药,皆是针对气血亏损、神魂震荡、灵力枯竭以及阴气侵蚀的极品灵丹,药性中正平和,并非鬼物专用,显然张力考虑得很周到。
徐永刚拒绝了医官亲自疗伤的建议,只接过丹药。韩逸梦也示意众人各自寻静室调息。直到关上静室石门,布下自带的简易禁制,一直强撑着的众人才真正松了口气,疲惫与伤痛如潮水般涌上。
听幽苑主厅内,暂时无人有心情去静室。袁庆林瘫坐在一张冰冷的骨椅上,脸色依旧惨白,胃里还在隐隐翻腾,既有之前自己那“大作”的余威,也有直面张宁那恐怖威压与血腥领域带来的后遗症。他哆哆嗦嗦地掏出记录玉简和留影石,检查着方才“冒险”记录下来的数据,嘴里念念有词:“血海领域能量谱图…证真境威压衰减曲线…邪能灌注现象观测…值了…呕…就是有点费命…”
“值个屁!” 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只见陈云水带着他那四名手下,风尘仆仆但看似毫发无伤地走了进来。他脸上那惯有的和煦笑容淡了不少,眉头微蹙,看着袁庆林,语气带着三分无奈七分责备:“袁道友,你那丹药…威力着实惊天地泣鬼神。陈某远远瞧着,都觉神魂动摇。只是这动静未免太大了些,若非如此,那张宁或许还不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暴怒。”
他这话听起来是抱怨袁庆林,实则将自己“恰好”出现并引开敌人的功劳又凸显了一遍,还顺便把众人暴露的锅轻轻扣在了袁庆林头上。
袁庆林本来心虚,但被陈云水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一点轴劲,他梗着脖子,晃了晃手里的记录玉简:“陈…陈特使!话不能这么说!没有我的丹药制造混乱,你们能知道祭坛那么邪门?能知道张晓伟在那里?能记录下这么多珍贵的一手数据?这情报价值,抵得上十瓶…不,一百瓶寻常丹药!我这叫…叫战略性试探!对,试探!”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陈云水被他这歪理说得一愣,随即摇头失笑,不再与他争辩,转向正在默默服用丹药、调息理气的徐永刚和韩逸梦:“徐兄伤势如何?韩兄可还安好?”
徐永刚缓缓睁开眼,眼中金芒黯淡,但目光依旧锐利,他看向陈云水,平静道:“有劳陈特使挂心,还死不了。倒是陈特使,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恰好’出现,这份运气与谋算,徐某佩服。”
他这话意味深长,既点了陈云水出现得“巧”,也暗指其早有算计。
陈云水面不改色,叹道:“徐兄言重了。陈某只是担忧诸位安危,处理完血饕餮外围的一些琐事后,便立刻赶往祭坛方向接应,不想正撞见诸位遇险。幸好,总算没来迟。” 他绝口不提自己是如何“恰好”在张宁与张晓伟围攻众人的最关键时刻布下阵法,又是如何“恰好”知道张力援军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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