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母亲’……‘母亲’……正在……苏醒……?】
系统界面那断断续续、几乎溃散的文字,如同最后一点火星,在张伟濒临绝望的意识中点燃了新的、却更加令人不安的火焰。
“母亲”?!
什么“母亲”?!
是指朱由检体内那异常协议的核心?还是指……某个凌驾于“清道夫”和“方舟”之上的、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存在?!
这突兀的信息,结合朱由检那边传来的、空灵而混乱的波动,让整个地底绝境的局势,瞬间蒙上了一层更加诡异、更加深不可测的阴影!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石室中,那名“清道夫”执行者(儒生)的动作也因这波动而彻底停滞,那股冰冷的杀意似乎被一种更加复杂的、程序化的“评估”与“警惕”所取代!
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张伟再也顾不上去深思“母亲”的含义,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气,手脚并用,如同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沿着陡峭的石阶向上攀爬!身后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及朱由检方向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诡异波动,成了他唯一的驱动力。
“砰!”
他几乎是撞开了那青石底座的暗门,狼狈不堪地滚落回偏殿冰冷的地面上。新鲜(尽管依旧寒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也让他几近昏厥的意识清醒了少许。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地冲向殿门!必须立刻离开信王府!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漩涡!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殿门的瞬间——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仿佛来自整个信王府地基的、混合着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生机”的力场,如同苏醒的巨兽呼吸般,猛地扩散开来!
“嗡……”
整座偏殿,不,是整个信王府的地面、墙壁、梁柱,都随之发出了低沉的共鸣!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仿佛是陈年的墨香混合着铁锈与……某种非物质的、精神层面的低语?
张伟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击中,耳中充斥着无数混乱的、意义不明的音节,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旋转!他体内那本就脆弱的精神链接,在这庞大的力场干扰下,几乎要彻底断裂!
是朱由检!是他体内那正在“苏醒”的“母亲”协议!它的影响范围,竟然如此之广?!
偏殿之门,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粘稠的墙壁。张伟用尽力气推去,殿门纹丝不动,反而有一股反震之力传来,将他本就虚弱的身体震得踉跄后退,再次跌倒在地。
完了……逃不掉了?!
前有未知的“母亲”苏醒,后有恐怖的“清道夫”追兵……
就在张伟心生绝望之际,他怀中,那支一直沉寂的中性笔,以及那枚刚刚在地下“叛变”、此刻已光芒尽失的刺客令牌,竟同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并非被“母亲”的力场引动,而是……仿佛在抵抗?或者说,在以一种极其微弱的方式,试图与那庞大的力场,建立某种极其脆弱的……“平衡”?
笔身散发出微不可查的温热,令牌则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两股性质截然不同、却同样微弱的力量,如同两根细小的支柱,勉强在他周围撑开了一片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崩塌的“安全区”,将那股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混乱低语和扭曲力场,稍稍隔绝在外!
是“方舟”信标与“清道夫”监察单元残存的本能?它们在共同抵抗这第三方的、未知的“母亲”力场?!
这诡异的“三角关系”,在此刻形成了某种极其脆弱的、动态的平衡!
张伟瘫坐在这片狭小的“安全区”内,大口喘息,心中充满了荒谬感。他这“变量”,竟然靠着敌人(或前敌人)的残存力量,暂时抵御住了另一个更加未知的威胁?
他不敢动弹,只能紧张地感知着周围的变化。
地底石室方向,那股属于“清道夫”执行者的、冰冷纯粹的杀意,在“母亲”力场扩散后,似乎变得更加……“谨慎”了?他并没有立刻冲出地底,似乎也在评估这突然出现的、优先级可能更高的“异常”。
而信王府主殿方向,朱由检传来的波动越来越强,那空灵与混乱交织的感觉也更加明显。隐约间,张伟仿佛能“听”到一些更加清晰的、却依旧无法理解的碎片:
“……坐标……确认……”
“……容器……状态……临界……”
“……干扰源……‘变量’……标记……”
“……呼唤……回归……”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雨点,敲打在张伟的心头。“容器”是指朱由检吗?“标记”是指自己?它们要“回归”到哪里去?!
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趁着这诡异的平衡尚未被打破,尽快离开!
张伟咬紧牙关,用手支撑着地面,试图再次站起来。笔和令牌提供的“安全区”极其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他必须冒险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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