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深山,没有路。
或者说,处处都是路,却又处处都不是路。
林风凭借着从古籍中学来的、辨别方位和气息的秘法,带着橘遥,在这片广袤而原始的森林中穿行。他们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头,趟过一条又一条冰冷的溪流。
这里的空气,湿润得能拧出水来。巨大的古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树叶的缝隙中,投下斑驳的光点。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踩在腐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橘遥紧紧地跟在林风身后,她虽然害怕,但看着前面那个坚定而可靠的背影,心中便生出了无穷的勇气。
三天后,当他们的食物和水都快要耗尽时,林风终于,在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深处,发现了一缕人烟。
那是一个古老的村寨,吊脚楼依山而建,黑瓦木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世外桃源。
村口,立着两座巨大的石像,面目狰狞,不知是何方神只。
“有人家了。”林风松了口气。
他带着橘遥,向村寨走去。刚一进村,就有几个穿着传统民族服饰的村民发现了他们。村民们看到两个陌生人,眼中都露出了警惕和审视的目光。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落花洞’做什么?”一个手持猎枪、看起来像是村中护卫的壮汉,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拦住了他们。
“我们不是坏人。”林风拱了拱手,语气谦和,“我们是寻访古迹的旅人,在山中迷了路,想讨碗水喝,顺便打听一个地方。”
“寻访古迹?”那壮汉上下打量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村寨深处传来。
“阿木,让他们进来吧。”
壮汉回头看了一眼,恭敬地让开了道路。
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手持一杆铜制水烟枪的老人,从吊脚楼上,缓缓地走了下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人心。
“外乡人,我们这里,很少有客人。”老人走到他们面前,吸了一口水烟,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说说吧,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林风心中一凛。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绝非凡人。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沉凝而阴冷的气息,与这片土地,仿佛融为一体。
“老丈,我们确实是为了寻访古迹而来。”林风没有隐瞒,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是他根据记忆,绘制出的那幅古地图的摹本,“我们想找一座叫‘亡魂山’的地方。”
看到那张地图,老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们……从哪里,得到这张图的?”老人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家传古籍中偶然所得。”林风含糊地答道。
老人沉默了,他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虽然紧张但眼神清澈的橘遥。
“跟我来吧。”
老人转过身,向村寨最大的一座吊脚楼走去。
林风和橘遥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那座吊脚楼的大厅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和檀香混合的味道。墙上,挂着各种各样林风叫不出名字的兽骨、符咒和法器。
老人让他们坐下,亲自为他们倒了两杯热茶。
“年轻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老人缓缓开口,“你们要找的‘亡魂山’,现在,我们叫它‘禁山’。那里,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我们非去不可。”林风的态度,很坚决。
老人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水烟。
“也罢,看来是躲不过的劫数。”他放下水烟枪,看着林风,“我姓龙,是这个村寨的族长。我们龙家,世代镇守在这里,为的,就是不让禁山里的东西,跑出来危害人间。”
“禁山里……有什么?”林风问道。
“有尸。”龙族长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不是普通的僵尸,而是……尸王。百年前,我们龙家的一位先祖,为了修炼一门禁术,将整座山的地脉,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养尸地。后来,尸王出世,为祸一方,我们龙家出动全族之力,才勉强将它重新封印在禁山之内。”
林风的心,猛地一动。
养尸地……地脉……
这和“养魂玉”的形成条件,何其相似!都是以特殊的地脉,来滋养特殊之物!
“老丈,”林风压下心中的激动,恭敬地问道,“那您是否听说过,那座禁山上,有一种名为‘养魂玉’的奇石?”
龙族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他盯着林风,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年轻人,你到底是谁?你找养魂玉,想做什么?”
“救人。”林风言简意赅。
龙族长沉默了。他站起身,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最终,他停在了林风面前。
“养魂玉,我们龙家,确实有。而且是禁山地脉的核心,镇压尸王的关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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