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山寨事务,秦天马不停蹄,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郡城。
翌日清晨,他便前往马市,花费二十多两银子,精心挑选了一匹神骏的黑鬃马。正当他准备启程时,一名小厮恭敬地前来相邀。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秦天随其来到一家酒楼的雅间。
推门而入,竟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李清凤。
数月不见,她清减了些许,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惧,宛如受惊后的小鹿,我见犹怜。
她见到秦天,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起身,盈盈一礼,声音带着几分怯意与欣喜:“清凤,见过恩公。”
秦天摆手,洒脱一笑:“李姑娘切莫再叫恩公,不过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
李清凤眼中希冀之光更盛,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那……清凤唤你一声‘秦天哥哥’,可好?”
秦天微怔,看着她那带着祈求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随你。”
“秦天哥哥……秦天哥哥……”李清凤低声念了几遍,嘴角终于扬起一抹浅浅的、真实的笑容,仿佛这个名字能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但很快,这笑容又被浓重的愁云覆盖。
她默然垂首,纤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秦天略感尴尬,主动开口:“清凤,可是遇到了难处?若我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李清凤这才抬起头,眼中已盈满水光,未语泪先流。
她哽咽着诉说起来,原来太守李定国,迫于家族与京都的压力,决意让她参加下月十五由二皇子齐王妃主办的“赏花会”。
名为赏花,实则是京都权贵挑选联姻对象的舞台。她如同一件精美的货物,即将被摆上货架,命运不再由己。
说到伤心处,她忽然抓住秦天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泪眼婆娑地哀求:
“秦天哥哥……你,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去哪都行!自那日你救我之后,我……我心中便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雅间内陷入沉寂。秦天心中叹息,这少女的情愫他如何不懂?
但拐带太守千金,形同叛逆,必将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他个人或可凭借武力周旋,但渔山村的亲人、天龙山寨的基业怎么办?
更何况,他心中早已有了苏轻烟。
见他久久不语,李清凤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秦天不忍,沉声道:
“私奔乃下下之策,于事无补,反而会害了你。赏花会不过是个见面,并非板上钉钉。此行我正要去京都为林姑娘送药,届时我会设法请她相助,周旋一二。清凤,信我,我必尽全力帮你斡旋,绝不让你任人摆布!”
虽然没有得到最想要的承诺,但这番坚定的话语已让李清凤感动不已。“谢谢你,秦天哥哥!”她悲喜交加,情绪激动之下,竟情不自禁地扑入秦天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秦天身体微僵,双手无奈摊开,这可不是他故意占便宜。
因着此事,行程耽搁了一日。
恰逢春税粮食备齐,需押运至京都,李太守便让李清凤随税队同行,以求安全。
秦天既已承诺,又在李清凤的恳求下,便答应一同护送。
第二日,车队浩浩荡荡出发。数十辆大车满载粮草皮货,由四十名民夫推动,一都伯陈杰率领五十名郡兵护卫。
陈杰乃后天初境武者,在他看来,这等阵容足以震慑寻常毛贼。
李清凤坐在马车中,秦天骑着黑鬃马护卫在侧,不时与她说些趣闻,试图驱散她的忧思。
前几日风平浪静。然而,刚出翼州,踏入与青州交界的连绵山区,危机便不期而至。
时值正午,队伍停下生火造饭。
李清凤觉着气闷,秦天便带她到路旁一处高坡透气。春日山景,绿意盎然,野花烂漫,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但秦天远超常人的目力,却敏锐地捕捉到远处山林间的异动——人影绰绰,绝非猎户或行商!
“清凤,情况不对,山下可能有埋伏。你在此处等我,万勿走动,我去去就回。”秦天神色一凝。
李清凤脸色瞬间煞白,她虽听说过匪患,却从未亲身经历。她用力点头,强自镇定:“秦天哥哥,你……你一定要小心!”
秦天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冲下山坡。他心中暗叹,若青狼在此,何须如此麻烦!
当他赶回官道时,厮杀已起!
袭击者并非乌合之众,而是二三十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骑兵!
人人身着统一皮甲,马术娴熟,冲锋起来宛如一体,带着一股惨烈的沙场气息,瞬间就将正在用餐、仓促应战的郡兵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都伯陈杰目眦欲裂,嘶吼着命令披甲士兵结阵抵挡。
但步兵对骑兵本就劣势,加之对方实力平均都在淬体境,一个照面,郡兵便死伤惨重!刀光闪烁,血花飞溅,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惨嚎交织在一起,场面极其惨烈。
往往需要付出七八条人命,才能勉强换掉对方一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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